這些野蠻人在臉上或胸口均有著轉折線條的圖案,那是閃電的標誌,代表著他們的部落雷霆。大多數部落都會有自己的標誌或圖騰,當部落滅亡或被兼併,那麼部落裡的人就會抹掉標誌,或進行更改。
現在,這個雷霆部落的人正面臨著被鄰部吞併的危並。只因前不久兩個部落為了爭奪河流控制權在一處山谷裡發生衝突,但在當日,兩個部落的首領均離奇死亡。據逃回來的人描述,兩個部落的首領是從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男人殺死。
當日共有兩個男人出現在戰場上,他們分別殺死了一個部落的首領,使得部落的戰士再無戰意,驚慌失措地逃了回來。其中有膽子特別大的戰士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躲在了山谷邊緣處,他們看到那兩個男人隨後發生了戰鬥。那場戰鬥被他們幾番傳頌之後,在部落間已經被稱為“天神之戰”。
事後有人回到山谷,見到山谷那場戰鬥後遺留下來的可怕痕跡,當下便五體投地跪拜下去,更將那個山谷奉為聖地。
可不管天神也好,聖地也罷。都改變不了雷霆部落後繼無人的事實,他們原先的首領因為正值壯年,僅有幾個年幼的孩子,根本沒有指定繼承人。鄰部雖說也死了個首領,不過他有一個兒子,而且戰力不輸其父。自然而然,鄰部便出現了一個新首領。
現在鄰部勢大,雷霆部落已經被下了通諜,若在時限前不加入對方部落的話,雷霆部落就會給夷平。
現在部落里人人自危,可生活還得繼續,所有這天幾十個強壯男人來到河邊汲水,好運回去供部落老少生活之用。他們使用的工具很簡陋,有獸皮做成的水袋,或者直接在挖空石頭製成的粗糙器皿。每次運回的水量有限,所以今天他們得來回運送個七八躺,才夠部落十日之用。
在往返了三趟後,有個男人突然指著河流上游處大叫了起來,在河邊汲水的人都抬起了頭,驀然見到水中有一個水包突然拱起,接著從水中竄起了一道黑影。
陽光下水珠四濺,落在一個厚棘叢生的黑色甲殼上,那是隻似龜非龜的惡獸。生具厚殼,長著鱷魚似的腦袋,以及一條遍佈骨刺的尾巴。山區裡的野蠻人管這種惡獸稱為水魔,它們是名符其實的水中惡魔,一般棲息在河流以及其它水域裡。水魔在水裡行動迅速,只有到了陸地才變得慢吞吞起來。它們的厚殼能夠抵抗多數致命的攻擊,而它們強而有力的顎以及長滿骨刺的尾巴都是可怕的武器,再加上它們擁有驅動流水的能力,使得在水裡和它們戰鬥變成一件極其危險的事。重要的是,水魔有群居的習性,看到一頭水魔的同時,意味著附近至少還有七八條這樣的惡獸。
當即河邊的男人再顧不得取水,大叫著朝後退去。這時又有幾個人大叫了起來,大致的意思是“水魔上有人”。這無異是天方夜譚,縱使是部落裡的強大戰士,也不願意輕易招惹水魔,更別說在它背上。背部簡直是水魔的逆鱗,觸之必怒。哪怕是能夠殺死水魔的人,也是從其它部位下手,而不會去觸碰它的厚背。
那頭水魔遊近,果然背上站著個人。看樣子不像是任何部落的男人,有著一頭惹眼的銀髮。他一腳踩在水魔背上,一腳踩著惡獸的腦袋。那向來有水中惡魔之稱的惡獸此刻卻乖得像一頭無害的綿羊,載著那背上男子順水而下,傾刻遠去。
過了片刻,才有人叫了起來,指著那遠去男人的背影大喊“天神”二字。原來在那場被稱為天神之戰的戰鬥中,兩位“天神”一人銀髮,一人黑髮,已經成為那兩位天神的標誌。
那順水遠去的男子不就有一頭銀髮,何況一向兇惡的水魔變得如此服帖,那男子不是天神還會是誰?
艾倫隱約聽到身後傳來天神什麼的話,奇怪地往回看了眼,倒也沒有多想,卻是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變成這個山區部落間的傳說。他在一處河流較緩的地方踩了踩水魔的腦袋,水魔會意放緩了速度,艾倫直接跳到了岸上,揮揮手,那頭水魔便潛入了河中。
擋了擋當頭灑下的陽光,艾倫愜意地伸了下懶腰。在地底山腹呆了近一週,如今重見天日,心情自是暢快。
在地底裡聖主帶著他遊過了巨湖,在湖畔處有一條天然通道連線著外界,只是那條通道太窄,聖主無法經過,艾倫只能自己遊了出來。在幾個彎道後他撞上一群棲息在此的水魔,艾倫和聖廝混了一週,身上殘留著它的氣味。那群水魔受聖主氣息所攝,均兇性全無,服帖得猶如綿羊。艾倫乾脆捉了其中一頭代步,載著他離開了通道,來到雷霆部落賴以生存的河流上游,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懶腰伸罷,艾倫眼神從慵懶轉為銳利,身形一動,便閃身出現在一道山坡上。他抬起頭,視線落在那上方的山峰之巔,片刻之後他已經來到山頂,直接把源器取了出來,接著全力釋放氣機。
當即本來還算晴朗的天空,漸漸被雲層所遮蓋住。雲後噴下道道火流,漫天火星就這麼落了下來。山峰上、山體間乃至周圍幾座山頭開始有火焰從地面竄起。遠遠觀之,幾若峰火連綿。
這時空中傳來霹靂大音,在艾倫的頭頂之下雲層裂開,出現一片火海。火海的四周,雲層以順時針的方向開始轉動起來,猶如海中旋渦。就在這天空偉象生成之際,一道恢宏的意志由遠而近,落到了艾倫的身上。
艾倫微微一笑,知道弗裡烏斯已經鎖定自己了,他輕聲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