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看了愛德華一眼,兩人笑了起來。愛德華答道:“這點正是我和艾倫大人再三討論後得到的結果,請殿下試想,若換成你是禿鷹的話,在明知道在船上這種容易暴露身份的環境裡,還會冒險去傳送情報嗎?所以我們得走陸路,陸路情況複雜,這會讓禿鷹認為有機可乘,只有在他放鬆警惕的時候,我們才有機會把他找出來。”
朱裡安聽罷,“哦”了聲道:“原來如此。”
接著他們又討論了番計劃的具體細節,到了正午,船長告訴他們午餐準備好了,幾人這才離開。
傍晚時分,商船停泊在一片避風的海灣。海浪輕輕拍打著船隻,遠處的夕陽將天空和海洋都染成了橘紅色,如同名家筆下大膽的鮮豔用色,將黃昏之美無聲詮釋。船上不斷響起海鳥的鳴叫,不時幾隻海鳥停在帆桅上,片刻後又急衝而起。艾倫幾人在甲板上欣賞著這大好美景,不時談論前景,皆對未來充滿信心。
船上海鳥紛飛,因此其中多了一隻白色信鴉,並沒有太引人注意。那信鴉在鳥群中盤旋一圈之後,便脫離了鳥群,朝著南邊飛去,不久之後便消失在天空上。
在距離商船足有百數海里外的一個港灣,這裡整齊排列著一排軍艦。其中一艘樓艦的甲板上,雖已經夜幕降臨,卻依舊燈火通明。船上海軍士兵點了一排風燈,將甲板照亮。燈火下,甲板的正中站著個渾身面板呈古銅色的高大男人,他那頭灰色捲髮下五官深刻,一雙灰藍色的眼珠目光凌厲。堅挺的鼻樑下,兩片薄唇緊抿。他站得筆直,任憑樓艦隨海浪起伏,也不見他有絲毫動搖,整個人予人格外強硬霸道之感。
男人抬起骨節異常粗大的手掌,招了招手,用略微嘶啞的聲音說:“儘管過來。”
在他對面是三個赤膊著上身的男人,他們身上都有一道道傷疤。每道傷疤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異樣的勳章,這三人眼神陰狠,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角色。他們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之後,便散了開去,接著同時發力,各以自己擅長的殺技狠招轟向中間男人。
古銅色面板的男人兩邊嘴唇向上勾起,形成一道冰冷的笑容。他矮身下蹲,雙手虛抱。再大喝攤開,噴發出一圈強勁氣浪,撞得圍攻他的三人身形搖晃。男人趁機閃出,以肘擊、腳踢和頭錘,乾淨利落地把三人擊飛了出去。
那三人摔到地上呼痛不已,男人搖頭:“再來。”
這時有士兵跑上甲板,叫道:“索羅將軍,剛接到禿鷹傳來的訊息,是關於朱裡安皇子的。”
名為索羅的男人“哦”了聲,打了個手勢:“念來聽聽。”
“是。”士兵站得筆直,攤開一張小紙條讀道:“朱裡安一行將於明日前往紅葉港,準備充船登陸。”
“想走陸路?”索羅笑了出來:“還真是聰明啊皇子殿下,不過看樣子,他們似乎也拿到訊息,知道我們在聖特琳娜上面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將軍,那我們?”
“紅葉港離這裡有多遠?”
“兩個鐘頭可到。”
索羅點頭:“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啟航。我已經忍不住想看看,等明天他們靠岸的時候,卻發現被我們包圍時,該是多麼精彩的表情。哦對了,記得到了紅葉港後,把所有旗幟標誌都取下來,可別早早嚇壞咱們的朱裡安殿下。”
片刻之後,一支艦隊離開了港灣,乘著夜色向紅葉港的方向開去。
一夜無話。翌日,索羅起了個大早,他讓人搬了張大椅擺到樓艦的甲板上,然後坐在樓艦上俯視著紅葉港的碼灣。時間尚早,碼頭安靜得很,只有海鳥的鳴叫不時響起。索羅也不著急,他耐心地等待著,並不斷在腦海裡模擬著圍捕朱裡安的詳細計劃,直到他認為完美為止。
他張了張自己那有力的手掌,淡淡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