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怎麼樣?”
“嗯,是有些不太好啦。”卡普羅攤手說:“當年那位阿加雷斯的至尊可給我留下十分深刻的回憶,魯森,我想一天稍忘都辦不到。因為那道傷,至今仍在隱隱作痛。”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隱退了二十年,可不是為了休息。但很可惜,這二十年的時光並末讓我將那位至尊留給我的回憶驅散。他殘留在我體內的能量現在只剩下一絲,但這肯定是最固執的一絲。我用遍了所有方法,也無法把它從我身體中剔除出去。相反,它和我糾纏得越來越深……”
魯森抽了口氣:“越來越深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那小東西現在已經侵入我的心臟。是的,它會慢慢地啃食我。我不想承認,但很抱歉,我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天知道還有多少時光讓我揮霍,這要看那小東西的心情。如果它吃得慢點,那我大概還能再活它個四五十年。如果它吃得快些,那我可能只剩下十年八載的光景。”
“你問我為什麼和坦格糾纏了一天,那是因為我不敢使用全力。”卡普羅笑著道:“我用一半的源力在心臟裡造了數百層防禦網,以阻止那東西的侵蝕。如果開足馬力的話,那小東西難保不會趁機往裡面鑽。一個坦格,還沒資格讓我拼命,夥計。”
魯森這才釋然,他搖頭道:“這事連我也不知道,你打算封鎖訊息到什麼時候。你應該回巴比倫,聯邦醫生或許會有辦法。例如物理手術可以幫你換個心臟,這樣你就徹底和那東西分開了。”
“別開玩笑,那樣我和廢人有什麼區別?”卡普羅搖頭說:“何況我現在的心臟,已經和普通人大不一樣,你覺得聯邦那些醫生能夠給我找來個一模一樣的?那顯然行不通,別為我擔心了,魯森。除非阿加雷斯那兩位至尊的任何一人親臨,否則即便動用一半的力量,這顆星球上我可不覺得有哪個人物能夠威脅到我。”
“至於外人如何猜測梅卡琳山一役的結果,就任由他們猜去好了。即便新黨覺得有機可承,但至少在這邊的戰爭結束之前,他們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貪狼雖然行事大膽,甚至任性。但有一點我很欣賞她,她永遠不會以聯邦的大局作為發難的支點。這個女孩,她和你我一樣,有同為軍人的驕傲。”
“不管如何,你務必保重。我可不想參加你這傢伙的葬禮,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可是不會饒了你。”魯森哼道。
卡普羅打了個哈哈:“夜深了,我要睡覺了,你這老東西也快點滾回臥室去吧。”
“哦,對了。我剛接到艾達華星方面的請求。三天後,他們有一支艦隊要前往血門要塞。”
“他們來幹什麼?”
“還不是為了他們那位皇女殿下,總之,你替我招呼好貴賓,我還得忙著重建奔流要塞呢。”
魯森哼了聲,卡普羅那根本是藉口,他只是不想招待艾達華星的使節罷了。
通訊結束,魯森扶著欄杆喃喃道:“你原來還有這種暗疾,老朋友。你不但老了,而且還病了。一頭又老又病的獅子,又如何來引導我們……”
他搖了搖頭,在艦橋上來回來動,似在猶豫什麼。最終卻嘆了聲,拿出一個平板智腦,飛快敲下一條加密的訊息,然後將之傳送給一個神秘的帳號。做完這一切,魯森的額頭竟冒起了細密汗珠,猶甚和強敵打了一場。他嘆了一聲:“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看來你我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卡普羅……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