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凱瑟琳覺得奇怪,雷傑斯一樣也滿肚疑惑。他好像第一天認識雷納般盯著看,雷納大手一揮道:“別誤會,我可不是為了艾倫。只是無論他怎麼樣,始終還是我們貝思柯德的一員。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絕不能讓一名貝思柯德死得莫明其妙。”
雷傑斯聳聳肩,沒有反駁。
另一邊,凱瑟琳已經獨佔一桌,大馬金刀地坐下。片刻後自有廚師推來一張推車,將裡面的食物一一放到桌上。將軍的副官殷勤地將滿載食物的盤子端到凱瑟琳眼前,併為她準備好餐巾和刀叉。至於將軍的衛兵,往四周一站,就成了道人牆,隔絕了人們窺視的目光。
“走吧,我想露茜殿下聽到這個訊息會很高興的。”雷傑斯已經跑向餐廳的大門。
雷納走在後面,卻忍不住朝凱瑟琳的方向看了眼。艾倫沒死固然是好事,不過這讓他更好奇,艾倫是怎麼在死神手下活下來的?
艾倫打了個噴嚏,下意識地去裹緊衣裳,卻發現自己身上戰服破裂,護甲裂痕道道,寒風有的是空隙鑽,他根本想包緊自己也無從下手。當然,以他現在的體質,就算暴露在寒風裡吹上一個日夜,也不會生出什麼毛病來。他挑動下眼前這團篝火,讓藏身的這個樹洞顯得更溫暖些。
這是進入地表的第三天,他一路東行。途經山川、森林、溪澗、丘陵,就是沒見著半個人類基地。視線所及,盡是皚皚白雪,茫茫天地。人置身於這種荒蕪的環境裡,若無堅定心志,只怕早已承受不了。那種放逐於天地間的孤獨滋味,實非言語能夠形容。
艾倫的心志早給磨礪得如鋼似鐵,儘管看不到半分人煙,卻依舊矢志東去。這天行至傍晚,便在這片稀疏的樹林中找了個樹洞藏身。他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其餘時間大多數在路上。只可惜凜霜的天空永遠是濛濛一片,否則便可嚐嚐那披星戴月的滋味。
將篝火燃得更旺些,他靠著背囊準備入睡,並暗示自己四個鐘頭後醒來。才剛剛有些睡意,就聽到了一陣異響。
那是飛車引擎的聲音!
艾倫頓時睜開眼睛,睡意全無。他第一時間用積雪撲滅了篝火,遇上同類自然是好事。可在這深更半夜的此刻,一團明晃晃的篝火總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艾倫側耳傾聽,今晚雪地無風,倒是把飛車引擎工作的聲音清晰地送入他的耳中。
聲音聽上去不像一架飛車,而是一支車隊。他提起背囊,拎上血隱。手腳並用爬到這棵已經枯死的老樹上,藏到枝條叢生的樹冠中,舉目看去。
樹林外的荒野上,灰濛濛的夜色下,一支車隊自南面看來,看樣子是取道北上。飛車的樣式無疑是聯邦常用的型號,其中開在前方的是多功能戰術飛車,左右兩側則各是一輛搭載有重型火力的主戰戰車。後面是五輛全地型運輸飛車,它們粗獷的身影在夜色下猶如一頭頭巨獸。最後殿尾的依舊是三輛戰術飛車,看樣子這支車隊運送著重要的物資。
車隊經過艾倫藏身的樹林,車頭的燈光將附近打得一片雪白。艾倫稍微藏到樹後,以免直接暴露在燈光裡。他眯著眼睛,迎著燈光看去,一輛主戰戰車滑過視野。車上沒有任何標誌,也找不到哪個軍團所屬的軍徽。艾倫心感疑惑,又看了幾輛,均是如此。
當一輛運輸飛車開過時,艾倫看到車頭一片明顯的刮痕,那個位置本來是有車輛所屬的標誌。可現在,那個標誌顯然被人故意颳去。這就顯得有些不尋常了,若無必要,為什麼要刮掉車輛標誌。難道上面運的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所以才怕暴露了?
但不管如何,那都不關他的事。聯邦裡頭的水.很深,也很渾。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前提下,他可不想貿然去踩這一趟渾水。這時一輛戰術飛車停了下來,從車裡跳下來兩名士兵。身上穿著緊身的戰術服,以及沒有任何標示的護甲。他們小跑到林邊,原來是為了小解。
艾倫轉過身去,躲在樹後。卻聽下方有人小聲道:“那些加圖人窮得叮噹響,真不知道他們拿什麼來買我們的這批貨,那裡面可是有幽影星鑽,每一顆都是以百萬計。我聽說,單是星鑽就有足足百顆!”
“你知道什麼,加圖人是窮,但他們手頭上有冥晶。這些又名深淵水晶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大路貨。”
“冥晶,那不是阿加雷斯的特產嗎?難道加圖人後面,還有巴爾人插手?”
“這你就別妄加猜測了,不過只要有點腦子就知道,加圖人和格萊巨人天生犯衝。他們都是些野蠻的生物,如果沒有一個更強大的人物策劃這一切,你覺得加圖人會和格萊巨人聯合起來嗎?”
“好了別說了,走吧,要不上校又要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