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可以看到每根金屬柱連線著穹頂的部分,不時會有一圈螢光沿著放射狀的資料管槽擴散開去。穹頂漸次為螢光點亮,望之有如宇宙星河,瑰麗神秘。
艾倫幾人心神被這船身機房的奇異場景所攝時,露茜卻走到房間的中心位置。這正中的地板上有著縱橫交錯的線條,一些紅紅綠綠的光點在這網格上閃爍著。露茜看了會,接著伸手拔動其中一些光點,當紅綠二色光點各靠一邊時,地板下響起一陣齒輪咬合轉動的聲音,接著地面往兩邊開啟,露出一個正方形的空間。
片刻後,一根金屬柱臺從地面抬升,直來到露茜的胸口位置才停了下來。檯面斜升,前高後低,上面不時浮起一個線條優美的符號,該是艾達華星上的文字。金屬柱的表面不時升起一列淡金色的資料,它們全是由艾達華星的文字組成,每當它們抵達檯面時,便會生成一個優美的金色文字。
露茜深思片刻,伸出手指按照某種規律點在金屬檯面上。少女每次落指,必有金色的符號生成。開始露茜每落一指,都要思索幾秒。到得後來,她落指越來越快,幾乎不加思索。艾倫見她手指敲擊帶著如同音樂般的韻律,似乎是在敲擊某種命令。
果然,當少女敲下最後一個符後時,自金屬臺柱的正中浮起一個光球。那樣子如同一顆縮的恆星,離得近,甚至可以看到恆星表面那流動的雲層以及內部的陸地、海洋。
如果將這顆光球放到高倍數的顯微鏡下觀察,便會發現這顆發光的恆星每片雲層,甚或那外圍的衛星帶,都是由奈米級別的資料所組成。露茜伸手虛按在這顆資料光球上,接著往兩邊一揮。這顆發光的恆星頓時如超新星般炸開,數以萬計的資料光帶自光球表面不斷剝離、飛舞,往機房的空間擴散開去。
無以數計的金色光帶充斥著整個房間,它們鑽進機房那根根金屬圓柱裡去,每根金屬柱上那些發光條紋都亮了起來,將整個機房照得如同白晝。當光線亮至極致時,眾人眼前一閃。當眼睛適應了光線時,他們發現機房不見了,那些金屬圓柱,甚至穹頂和地面都消失了。
放眼看去,他們正置身於一片虛無的宇宙空間中,遠處是閃爍的繁星,近處則是一團散發著七彩光\/氣的星雲。露茜轉過身,看到三人臉色有些不自然,少女笑眯眯地說:“別擔心,這是雲垂系統的虛擬空間。我們還在機房裡,只是大腦和飛船的資料庫連線了起來,所以才會看到這種場景。”
“原來是假的……”威利克誇張地拍著胸口:“可我感覺還是那麼不實在。”
布洛伊嘴中一陣吸氣,最後擠出一句話:“人就應該站在地上,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呆會就習慣了。”露茜伸手在虛空輕按,她手指觸動間,生出圈圈金色的漣漪。每圈漣漪都是由細微的資料所構成,它們擴散消失、此起彼伏:“好了,讓我看看飛船的記錄都有哪些……”
突然少女手一揮,從她指尖飛出一點金芒。金色的光芒掠至眾人頭頂,彈射出無數的光點。每顆光點又拉伸出一片圓形的螢幕,螢幕裡出現了不同的畫面。那些螢幕之多,密密麻麻地遍佈星穹,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艾倫隨意掃過一些螢幕,他看到的是一組物資交接的畫面,裡面重複最多的是某種金屬艙,看著像冬眠艙。只是每個艙體異常大,和畫面中同時出現的人進行比較,這些艙體簡直就是為巨人準備的。
巨人!
艾倫突然想到那名全身覆蓋鱗甲的巨人,莫非這些金屬艙是為它們準備的?
其它人也各看到一些畫面,露茜的雙眼中有密密麻麻的資料如同流水般掠過。每一秒的處理量都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露茜正高速瀏覽著飛般的資料記錄,嘗試從中找到有移民船那神秘任務和目的地相關的資料。在這樣的瀏覽速度下,露茜也整整花了十分鐘,才鎖定了自己想要的資料。
於是頭頂上那諸多螢幕一一消失,最後只剩下唯一一個光屏降落到眾人的眼前。螢幕裡是個男人,艾達華人和地球人極為相似。除了他們的耳朵像傳說中的精靈一般尖長之外,幾乎毫無區別。螢幕裡的男人也是如此,他穿著艾達華星風格的銀白制服,在肩頭和袖口有繁複的金色花紋。
他面對螢幕,道:“當你看到這段錄影的時候,艾露莎後可能已經不復存在了吧?但不管如何,身為船長,我有必要留下這段記錄。”
“這是一次地獄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