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中風一樣顫抖,牙齒都在“得得”作響,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前的周婷婷無聲地讓開了,識時務地笑道:“先生,我去為兩位倒杯茶,兩位慢慢聊。”
徐陽逸悠閒地坐到了椅子上,招了招手:“怎麼?不認識我了?”
“認識……”少年喉嚨彷彿含了個核桃,膈得他生痛。
怎麼能不認識?
當初差點要了他命的男人,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您……怎麼會……”
“怎麼會在這裡?”徐陽逸有些口渴,正好周婷婷端過兩杯不冷不熱的茶過來,他笑著接過去一杯,目中閃過毫不掩飾的殺意:“這裡哪有安靜一些的地方?”
它,正是那隻從三水市偉業集團逃走的獨角蟾蜍!
周婷婷抿了抿嘴唇,就算是她,都感覺到了些什麼,垂下頭低聲道:“您需要多安靜?”
“安靜到……”徐陽逸微笑著放下茶杯,發出“咯噔”一聲輕響:“他叫出來沒人會聽到的地步。”
“撲通!”他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下一秒,少年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四肢著地,頭根本不敢抬起,顫聲道:“饒,饒命……饒我一命……”
周婷婷愕然地站在原地。
她是個小姑娘。
她是個只能從網上接觸這個真實的世界的小姑娘。
她是個沒有走出過白縣的小女孩。
她根本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斬妖者。
這一刻,她都情不自禁地感覺身體發冷。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麵前這個男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對方,是真正的孤狼。而她,只是披著狼皮的綿羊。
“您……”她嘴唇抖了抖,無比複雜地看著徐陽逸,又看向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少年,低聲道:“沒,沒必要打打殺殺吧……他,他也是剛搬過來兩年……”
徐陽逸捧著茶杯,對於這種殘存的天真,他不知道是該嗤之以鼻,還是該誇獎對方保留了這份純真。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怎樣殺死那隻連殺數人的癲狂症。
她更不知道,天道豐邑市分舵下面七千人的屍山血海,都是因為一妖之慾。
他只是用目光,淡然地,彷彿看一樣貨物那般,不帶絲毫感情地掃過少年的全身。
銳利如刀。
“我,我可以做您的妖寵!”少年彷彿猶豫了很久,死死咬了咬牙:“我,我願意您進入我的氣海,留下獨屬於您的烙印……”
“嗤……”徐陽逸的手捏過對方的下巴,神色不動地將對方驚恐的臉拉近距離自己只有十公分的地方,冷笑道:“我的命,就值你一個烙印?”
隨手一揮,對方不敢抬頭,徐陽逸淡淡地說:“從你隱瞞那是癲狂症的時候,你就死有餘辜。”
他揮了揮手,割斷了周圍一米所有的聲音。
純真,就讓它保持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