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被分到的是擺在學館東面跨院中的擂臺。當他戰到臺上時,只見此處臺下,赫然是數千人環繞圍觀。而遠處空地上,更有十幾處高臺,可居高臨下的觀戰。此時都已被越城中世家官宦全數佔據,也是座無虛席。心中不禁自嘲,看來自己與費修神這一戰,在這些權貴眼中,還算有點份量。
費修神同樣在對面立定,眼神依舊如三日前的冷酷,更多了幾分殺機,毫不掩飾。
而眼看時辰將至,那主持比試的教習,也沒說什麼‘同門較技,點到為止’之類的話,而是直接將一張卷帛拋了過來。
“三日之前,費修神已在館主面前立下生死狀。今日比武,欲與你一分勝負生死!莊無道,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是願意,可以畫押。那時你二人生死,我離塵學館慨不負責。”
擂臺之上,立時傳出一聲‘轟’的炸響。或是震驚,或是興奮。一道道好奇而又幸災樂禍的目光,都往莊無道注視過來。
莊無道隨手把那捲帛接過,大略的掃了一眼,就冷聲一笑。這古月家,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今日他若是拒絕了,今日這一戰的信心與心志,就要立時被掃落三分。即便最後勝了,也會落個畏死之名。
而若是答應,則落入古月家的下懷。可以光明正大,將他莊無道在擂臺上解決,而無需擔憂北堂家的插手維護。
只是,今日他即便籤了又能如何?
這李崇貞與古月家,真以為他莊無道輸定了?
沒怎麼猶豫,莊無道就直接在拇指尖逼出了幾個血點,在卷帛下方,按上了一個血色指印,而後就隨手拋開。
那費修神見狀,卻是微微一笑,帶著幾分戲謔冷酷之色。
“據說你有瘋虎之號?今日一見,果然不愧這個‘瘋’字,明知我所習乃赤日陽決,也仍敢一戰,也算是個人物。今日如有可能,我會盡力給你一個痛快。”
這人揹負著手,侃侃而言。身後彷彿是有一團烈陽升起,一身氣勢瞬間就已攀至巔峰。使擂臺之下噪雜之聲,也漸漸靜寂了下來。
莊無道則眯著眼,毫無答話之意,只默默等候著,那教習丟出的錦帕落地的那一刻。
誰生誰死,要戰過之後方能知曉!這點言語,根本就無法撼他心神。
錦帕飄落,莊無道的心神,也瞬間提到極致。然而也在這時。眼前一片刺目金芒。
璀璨奪目,刺得他雙眼,下意識的微眯。而後就在這失神剎那。一雙赤金手掌,就已當胸印來。
“幻術?”
這費修神,原來不止是赤日陽決上有所造詣,原來這幻術,也如此了得!靈武兼修,好一個費修神——
莊無道無法目視,意念卻能感知。稍稍後撤數步,然而也直接一掌大摔碑撼出,不閃不避的正面迎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