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祖一聲嘆息,長身立起,神情複雜:“其實也沒什麼捨不得,如能以此物,化解這次的劫數,那其實是一件幸事。”
卻又想起了凰劫,那是一個入贅凰族的男子,原本夫妻和美,卻因故叛族而出。自創天地陰陽大悲賦,證道大羅。
這是凰族之恥,也是她這幾劫以來,最悔不當初之事。所以這一次,她絕口未提凰劫。只因知曉,那大悲劍一脈,與凰族可謂是深仇大恨。
而如今,那位的後人,已赫然有將他們鳳凰一脈,逼到絕境之勢。
而老嫗聞言,卻微一凝眉:“怎會如此?只是幾千年的劫數而已,我南極赤火神州,如能閉門自守,仍可安渡!”
五劫將至,那人的氣運,也就只這幾千年而已,下場無非是與那洛輕雲一般。
“你不懂!”
凰祖搖著頭,一聲苦笑道:“我觀那無法氣象,分明是人道之子。若容此子身證大羅。那麼日後無論他是否斬劫成功,都必使我妖族氣運黯滅。說不定就是滅頂之災,便是這南極赤火神州,也未必能夠保全。所以旁人能夠避得,本宮身為百禽之祖,卻不能不為我族謀算一番。”
話至此處時,她已無意多加解釋,轉而安慰道:“也無需過於擔憂,你只管攜此物送去便是。那靈感神尊自有完全之策,可以誅除這禍患。”
老嫗還欲再說什麼,卻見那凰祖一個拂袖,身影就已消失在了雲床之上。留下她一人身居這萬凰殿內,目中閃動,一時間心緒起伏,難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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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就在同一時刻,九虛宮清虛道尊,也同樣在與門人弟子,議著天東之戰。
九宮道人身殞,清虛道尊卻並無多少悲色,哪怕遭遇八位大大羅身亡,一位道祖寂滅,這位太霄教主的面色,依然平靜如故:“太白你這次前往離塵宗,切不可有驕橫之態。禮物送至之後,代我預祝無法仙君成就大羅道果。需得仔細言明,此番我那弟子九宮道人之舉,是由其自作主張。離塵九虛同出一脈,怎可同室操戈?”
他此刻吩咐之人,乃是左側一位面色蒼老的弟子。然則一殿之內,諸多清虛道尊座下的弟子門人,卻都是神情不解。
師兄九宮道人亡於離塵之手,他們這位師尊,不思向那離塵復仇,為何反要向其示好?這豈非是一教之祖庭,向離塵宗這樣的分支低頭!
“預祝?”
那道號太白的老者,卻是一陣愕然:“教主之意,莫非這次還要助那離塵無法,從大羅之爭勝出?”
“不可麼?”
清虛道尊掃了堂下一眼,不禁有些失望。數十親傳弟子,除了數位似是想到了什麼,沉吟不語之外,其餘人等多是神情疑惑,甚至是憤懣。
嘆息了一聲,清虛道尊卻仍是開口解釋道:“我已收到訊息,太霄道祖轉世之身,如今正託庇於玄黃大帝門下。”
這一句,宛如巨雷,炸在諸人耳旁。使得在場列位,都是悚然而驚。
也終於知曉了清虛道祖,為何要向離塵低頭之因。可也無需如此示好?要助那無法,成就大羅之爭。
太白隱有所悟,九宮名義上是拜於清虛門下,可其真實身份,卻是二劫太霄教主親傳弟子。當年入門,是因清虛逼迫所致,如今與清虛,只怕並非一心。
而此時清虛道尊又風輕雲淡道:“那離塵註定了要自開神霄道脈,與太霄一脈,從此無爭。既是如此,本座又何妨助其一臂之力。”
那‘太白’依然有些想不明白,可當仔細看了一番清虛道尊面色之後,就果斷的閉上嘴,再無相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