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任山河就有過求情,要他留符冰顏一條性命。莊無道雖未承諾過,不過結果看來還不算太壞。這符冰顏,並無有讓他取其性命的理由。
這無疑是任山河隕落的罪魁禍首,可哪怕是無明,恐怕現在也沒有取其性命的興趣。
對於任山河而言,此女是災劫,是禍水。可對於赤神宗來說,卻是正因她的存在,才免去了衰落覆亡之危。
而據莊無道所知,秦鋒說動這位時,也應允了她不少條件。
“自然是遠離此界,任魔君別告訴我,你無此能為?”
那符冰顏說完之後,卻又看了那北方一眼:“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親眼看著,那雪陽宮會落到何等下場。還有元始魔宗與血尊,想必魔君與無明上仙,都不會如此簡單,就將段恩怨放過?”
莊無道並不答言,深深的看了符冰顏一眼之後,才袍袖拂動:“也好!不過你若既要在此界逗留,那就順便幫我辦一件事。”
“幫你?除了這皇玄夜,魔君還能有什麼事為難,需得冰顏相助?”
那符冰顏輕蹙柳眉。而後似乎是猜到了什麼,臉色一片煞白:“你這是要對寒芳師妹下手?”
此時才想起,素寒芳也是此人的鼎爐,最近的情形,也同樣不佳。
這位任魔君有了太陰魔種在手,又豈能不覬覦太陽?
可據她所知,素寒芳的心性,其實還要優過於皇玄夜。這些日子,也藉助雪陽宮的萬古冰玉,將魔種鎮壓得極好。怎麼可能,就到了成熟之時——
卻見莊無道不置可否,只是唇角微微含笑,看著自己。
而符冰顏的臉色,卻已是陰沉了下來:“可能在魔君看來,冰顏是那種毫無下限之人,可以任你搓捏擺弄。然而即便是我這樣的卑劣女子,也有著自己的底線。雪陽宮內無論是誰,我都可助魔君你一臂之力,可唯獨寒芳她,卻是例外!我也要勸魔君你,莫要這般對她——”
“例外?這是為何?”
莊無道頗為好奇,卻見符冰顏目光灼然,冷冷的盯著自己。那是已完全不惜性命的眼神,似在告知他,若他敢對素寒芳下手,那麼此女必定會拼盡一切來阻止。
是因雪陽宮內,只唯獨素寒芳一人,對她是真心實意?想想這二人的性情,確有這可能。
看來是再認真不過,莊無道頓時?讓熄了此女參與的念頭,微一搖頭:“罷了,你不願我也不強迫。只是本座否對她下手,可就非是你說了能算,此事也非是你能阻攔。”
“魔君——”
符冰顏還想再說什麼,卻見莊無道冰冷的視線掃了過來,滿含譏誚之意。
她先是怒意填膺,可隨即就又渾身無力,身軀垂軟了下來。
自己確實無力阻攔,此時哪怕拼上這條性命,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莊無道,對寒芳師妹下手。
以前就是如此,二百年她只能沉默著,任那雪陽宮,將自己送入到皇玄夜的手中;六十年前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那夢靈與任糜,一步步將任山河逼到絕境。
此時懾於這蒼茫魔君之威,她也同樣只覺無能為力,連說話都是艱難。不過最後,她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奴家還是想請魔君,對寒芳師妹她手下留情。雪陽宮滿門罪孽,只有寒芳師妹,從未有過任何惡舉。當年山海集外,也是我奉夢靈之令,特意拜託她阻攔。夢靈知她心性高潔,若由她直接下令,必使寒芳師妹生疑,可能有得罪魔君處,卻都非是有意為之——”
莊無道卻不曾理會,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這皇玄夜的身軀。
他化魔種染化,這皇玄夜不止是一切道果盡歸於他,心魂意志也都將被他所奪。
此時耳朵莊無道願意,直接就可將之再造新心魂,轉化為徹底忠誠於自己的魔奴。
不過,這位畢竟是太陰道體,而且是完美的他化魔染,只以普通的手法煉成魔奴,實在過於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