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權頓時面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著節法。全身上下,都瀰漫著森森寒
宗門確有此規不錯,然而要彈劾掌教,卻需至少三分之二的金丹認同。
放在平時,根本無可能辦到。然而節法此時提出,卻飽含深意。這一屆的九脈法會,諸地職司更替,分明已徹底淪落到宣靈皇極翠雲三脈的掌控之中。其餘諸峰金丹,想要自己的門人弟子,能夠撈些職司好處,不被排擠,就不能不向節法低頭,任其擺佈。
換而言之,他的掌教之位,已然搖搖欲墜。
夜君權正感心灰意冷之際,那莫法又悍不畏死般的插言:“弟子卻以為,那聶仙鈴之事,需先有定論本山秘傳,事不在掌教人選之下。叄法師叔還未答我,說那聶仙鈴餘壽仍有四十,究竟出於何人之言?可能確定?”
叄法眉頭皺成了個川字,與此人爭論答辯,無疑是自失身份。然而這糾纏不清,又不能就置之不理。
莫法看似竭斯底裡,然而一切皆有分寸,遵循議事之規,並未出格。
“是本座親自斷定,此女之壽,還有四十有餘——”
“可據我所知,師叔似不通醫道?此言難,三寒陰脈這等絕症,弟子以為,那聶仙鈴究竟壽元幾何,還是由名家來斷定才好。”
叄法一聲輕哼,他大約明白這莫法的用意。赤靈子亦是面露譏哂之意:“那麼以莫法師兄之意,我宗之內,也只有似絕軒師兄與幻陽師兄這樣的醫道‘名家才可斷定聶仙鈴壽元?”
“正是如此”
莫法昂首應是,而後轉望右側:“絕軒師兄,不知你以為,這聶仙鈴的三寒陰脈可已化解,還剩多少歲壽?”
那絕軒坐在右側角落,一陣怔然,想不通這件事,怎的就波及到了他身上
供奉金丹,本無資格參與金丹大會。然而他有外門秘傳的身份,故而可以列席於此。
此刻卻是一陣躊躇不定,要說聶仙鈴壽元不久,他有些厚不下這臉皮。卻又知自己的言語,可能至關重要。更搞不清楚,莫法這些言語,到底有何用意
正猶豫之時,絕軒卻見那宏法目光望來,飽含深意。頓時明悟,宏法莫法,要的都是拖延,要的是時間,只需事有定論,就還有機會。
“三寒陰脈,確是絕症,無化解可能。強行修道,則壽元更短。觀此女氣色,確是氣血充盈,可未必不是施展了激發精元潛能之術,或者服用一些特異靈丹。具體情形,我需仔細看過之後,才能知曉——”
宏法緊繃的面孔,正微微鬆緩。就見大殿之內,另有一人冷冷的開口。
“恬不知恥”
短短四字,就使那絕軒面色潮紅,莊無道端坐原地,依然語如刀鋒:“名家,你也能配得上名家這二字?聶仙鈴她如何,你還無資格評斷。莫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說完之後,莊無道就轉望上首諸人:“叄法師伯推斷,確並未有誤。聶仙鈴,確還有四十載歲壽。”
“豎子”絕軒大怒,朝莊無道怒目瞪去:“我絕軒不配,難道你這乳臭未於的小兒,就有資格?”
話音未落,那殿外大門,忽然一個人影穿入了進來。光影飛梭,變幻莫測,幾個在外的築基執事,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攔阻。被那人影強行衝入,赫然正是那夜小妍。
殿內之人見狀都是一怔,陽法與夜君權更微微凝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那夜小妍,在四下裡掃望了一眼之後,就朝著莊無道的方向,盈盈拜倒。
“莊師弟,夜小妍求你,請救我宇文師兄一救”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那絕軒呼吸一窒,差點氣得倒仰。而陽法與宏法二位真人,更是徹底變了眼神。前者亦是怒氣填膺,可略一轉念之後,卻終是一言未發,只一聲嘆息。
而宏法則雙拳緊握,骨節處一陣陣爆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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