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時,莊無道的心念微微一動,感應到了議事廳門外,有幾個人正在外等候著。其中幾位,他是熟悉之至。
“古月明?北堂蒼絕——”
莊無道眼中,頓時透出了一絲瞭然的笑意。這古月與北堂家,終究還是坐不住了。
還有另一位,他卻是不怎麼熟悉,應該是百兵堂夏家的某一位,卻亦是練氣境十一重樓的修為。
一拂袍袖,莊無道開啟了廳門。果然就見那古月明,與北堂蒼絕二人,正眉頭微蹙著候在門外。而另一人他雖沒見過,然而五官面貌,卻與夏苗及那位夏氏家主,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莊無道微微一笑,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待得三人都陸續在廳中坐定,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廢話少說,與移山宗這一戰。你們三家,到底能拿出幾位築基修者?”
三年之前,他在越城,還是一個小小練血武者之時,以為練氣境十一重樓境界的北堂蒼絕,就是這越城最頂尖的修士,是除了鎮南將軍之外,越城第一強者。
然而待他拜入離塵,視野陡然放寬之後,才知曉這兩家,並不是這麼簡單
無論是北堂蒼絕,還是那古月天方,都是在六十歲前,就已攀升到了練氣境頂峰的人物。築基境界,必然有這二人的一席之地。便是那古月蒼空,也未必就無機會。
那麼在這二人之前,古月北堂二家,難道就無資質靈根,可與這二人比擬的存在?
北堂蒼絕兩年,那麼多拜入宗派的族人,其中難道就無一二佼佼之輩
怎可能這一千年來,越城都沒有築基境產生?整個東吳一國,又怎可能只有區區九位築基?
之後才知曉了幾分秘辛,東吳之內所有的世家勢族,一旦有修士入築基境界。要麼是由東吳王室種下咒印,從此效力於東吳朝廷,受王室管束。要麼是從此之後,遠走異國他鄉,不得再插手東吳之事。
廳內三人面面相覷,互視了一眼,都眼現出驚異遲疑之色,神情猶豫。
最終卻還是古月明果決,首先開口道:“我們古月家,有築基境七重樓修士一人,築基初期修士一人半。”
見莊無道面透奇怪之色,古月明又神色淡淡的解釋∶“我有一位叔祖幾年前受過重傷,難以痊癒。不是不能與人搏戰,卻不能持久,所以只能算半人。
說話之時,古月明的目光卻望著北堂蒼絕,眸中無怨無恨。
北堂蒼絕挑了挑眉,而後也鎮定自若道:“我北堂家,亦有築基境三人半,其中二人築基境中期五重樓,一人重傷未愈。”
輪到最後一位,那夏家來人凝眉不展,欲言又止,幾番躊躇之後才猛一咬牙:“我夏家實力,不如古月北堂兩家,不過亦築基境二人。只是我想知道,若移山宗與東離大舉來犯,你們離塵宗到底有何策能夠退敵?”
古月明與北堂蒼絕,此人的最後一問,也恰是他們最想要知道的。
若是一點希望也無,他們寧願放棄在越城的基業遷移他地,也不願與移山宗死拼,將族內僅有的幾位築基境性命,都丟在此處。哪怕因此,連累了族中子弟在離塵宗的前程,也在所不惜。
莊無道則是陷入凝思,總共九位築基境麼?加上北堂蒼絕幾人,非同一般的練氣境修士。合力主持一座劍陣,倒也勉強足夠了。
也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驀地闖入至議事廳內,正是竇文龍,臉色鐵青。
“不久前的訊息,已經確證定海公在洪湖的大軍,已經準備與離國水師合流,總數戰艦上千,沿豐河溯游而上已知的金丹,就有六人”
廳內四人頓時一陣死寂,此時都是同一個念頭。移山宗果然已經動手了。東離國內亂,果然是一處陷阱。卻不知這一次,無名山是否能夠守住?蘇秋與魏楓、九真這些深入在東離境內的金丹強者,最後又能夠生還幾人?
莊無道則是暗暗一嘆之餘,又覺緊繃的心神微微一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只希望他最後的幾處佈置,還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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