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宏也不去追,直待那點火光遠離之後,才轉過身來。直到此刻,莊無道才見到這位的面貌,卻是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氣質從容,神態中卻帶著幾分狂放不羈。
“這雲烈空擅長火遁,這次雖被我迫走斬傷。卻不傷根本,仍有餘力,未必不會捲土重來,再次潛返。今日至初晨到此時,移山宗已有四位金丹境傷在我宗修士手中。越城附近,已成險地,不可多留。爾等儘量速離!”
說話之時,司空宏的目光卻落在了莊無道身上,注目良久,眼透異色。卻也未說什麼,面色也隨即恢復如常。說完之後,只一個閃身,就已不見了蹤影,也不知去了何處。
眾人卻都未察覺到司空宏眼神的異常,夏苗孔回都面面相覷,眼神驚駭。
便連船頭上的李崇貞三人,也是身軀微震,一時間都忘了施禮恭送。
從初晨開始,移山宗已有四位金丹境受傷,加上這位雲烈空,已經是五位。離塵宗與移山宗的全面衝突,終於開始了麼?
北堂婉兒亦是面色慘白,離塵移山兩大宗派若全面交戰,那麼身為越城第一豪門的北堂家是首當其衝。
不遠處忽然傳來‘噗嗤’一聲大笑:“哈哈,移山宗連傷五位金丹,此是喜事。東吳之爭,差不多已可塵埃落定,我離塵宗果然威武!不過如此一來,越城幾家跳樑小醜,怕是無路可走了。說不定明日,某些人就會家破人亡。”
“虞安君!”
孔回咬牙切齒,霍然回身,顯然是認識那出言之人。鬚髮怒張,神情猙獰。
莊無道亦隨聲望去,只見就是那魁梧壯漢。此刻雖被孔回夏苗怒目瞪視,卻毫不在意,依舊懶懶散散的坐著。
“兩個喪家之犬,敢過來咬我?換成古月明那廝,或者老子還有幾分忌憚。或者請這位北堂家的大小姐出手?倒是忘了,北堂小姐在南海時有舊傷之身,現如此還只煉器境二重樓麼?可惜——”
眼裡卻顯出疑惑之色,似是在奇怪,今日為何不見古月明的身影。
莊無道懶得理會這幾個世家弟子的紛爭,見北堂婉兒面上血色褪盡,柳眉緊蹙,卻是有些不忍。走過去道:“方才那位司空宏長老出手極有分寸,曾有兩次機會將雲烈空重創,最後都隱忍放過。看來也不欲過份逼迫移山宗,使那位移山老祖狗急跳牆。局面還有不少回圜餘地,未必就會真正大戰。”
北堂婉兒心情卻沒好過多少,只當莊無道是安慰之言。不過下意識的也覺奇怪,莊無道又怎知司空宏留了手?放過兩次將雲烈空重創的機會。
而下一瞬,就見幾只火碟從遠處翩翩飄舞著飛回,莊無道隨即收入到了袖中。
也不知道是何時,被莊無道放了出來,隱在雲霧內,使諸人都未察覺。
北堂婉兒頓覺胸口一鬆,她對莊無道的這門‘星火神蝶’倒是幾分根底。知曉莊無道能將神念依附其上,探查數百丈外的情形。顯然在場之人中,只有莊無道窺到了兩位金丹大戰的全貌。
思及此,北堂婉兒不禁心霾盡去,嫣然一笑:“多謝了!我還以為,你會怪我的。”
“怎會?”
莊無道搖頭,他豈能不知?將赤靈子請到北堂家,是北堂婉兒不顧長輩之意,一力促成。
“那日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怨不得你。相反我莊無道,該感激不盡,算是我欠你一份人情。你師尊是你師尊,你是你。我莊無道能得小姐你如此看重,有婉兒你這樣的知己至交,實可慰平生。再說你師尊說的其實也不算錯,換成任何人,只怕都是相同選擇。是我自己命運多舛,怨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