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夜深人靜。
月光之下,一團黑霧倉惶逃竄,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燈光與陰影之間,時隱時現。
冷清的大街上,時而會有一輛汽車飛馳而過,偶爾也有夜歸之人,行走在街道上,抬起頭,也只是感覺一團黑風從半空之中一竄而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不知去向,以為幻覺。
這黑霧並無實體,一路上不管撞到了什麼東西,都是直接穿透而過,絲毫無損。不久之後,黑霧落入了一棟商品樓的某個房間窗戶裡。
一落地,就現出了一個漆黑的身形,向前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隨後,屋內亮起了燈光,掃一眼,可以看出這個房間有些熟悉,是一間普通的臥室,而之前漆黑之中的身影,也正是從宋家逃竄而出的王義廷。
此時,他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也因為斷臂碎骨,疼痛難忍,滿頭大汗。
他的左手臂鬆鬆垮垮的垂在身側,鮮血如同沒關緊的水龍頭一般,浸溼了衣袖,再順著手臂直往下流,落到最後,便連綿成了一條血線,不一會兒,就在地面瓷磚地板上積了一小灘血跡。
再這樣流下去,估計人就要死了。
王義廷也是深知如此,卻並沒有急著找繃帶包紮,而是用右手顫抖著從腰間摸出了一張符紙,嘴裡呢喃唸了一段咒語之後,便將符紙貼在了血流不止的左手臂上。
那原本連綿成線的血液,頓時止住,只剩殘留的變成了血滴,一滴一滴的滴落,但沒幾秒鐘,便完全凝固了。
這止血的效果和速度,倒是遠比醫院裡的要好的多,但王義廷知道,這只是暫時的而已,如果不進行包紮,等到符紙效果消失,那血恐怕就又要開始流個不停了。
不過,現在暫時應下急,卻是可以的。
止住血之後,他遂即就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找什麼東西,反正一陣翻找之後,從房間門出來時,他已經披上了一件外衣,然後關掉了房間裡的燈,摸著黑,腳步急匆匆的出門去了。
…………
另一邊,雖然宋箋秋是親眼看著王義廷被青銅貔貅撲倒,化作黑霧,從窗戶逃竄出去的,但她還是有些擔心對方會不會趁著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殺個回馬槍。
於是在後半夜,她也就沒有上床睡覺,而是坐在書桌前,開了檯燈,看起了經書。
直到窗外天色發白,到了四點多的時候,才敢確定對方不會再來,便從書桌前起身,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脫了衣服,爬上床睡覺。
這一覺也睡不了多久,等到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她便起床了,刷牙洗臉吃過早飯,跟林玉琴打過招呼,便揹著書包出門上學去了。
時間一天天流逝,轉眼又是十天過去,六月份即將過半。
自從那天王義廷在宋箋秋的房間裡受到重創之後,便再也沒有在宋家出現過,甚至連經常能夠看到他身影的古玩街那邊,都沒人看到過他,讓宋文成不覺有些納悶,吃飯的時候,便不由得唸叨起這名古董中介:也是他最近看上了一件古董,不敢確定真假,正準備找王義廷掌眼,可現在卻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