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將右手的酒喝下,一邊將左手裡的酒倒在靈位前。
黃昏,日頭斜照,透過菱形格子式的木質窗子照進這喜慶的房間內。
將蔣月的臉照得恍惚,將桌上的靈位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手捧著靈位一直在訴說著,時而歡笑時而憂傷,在門外的燕兒擔心的好幾次要闖進去,卻在手觸到門的時候又收回去了。
夜色昏沉,已經去世的人不管怎麼唸叨,也終不會再回來的。
蔣府內,李傾語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身前的木魚,這木魚是她孃親送給她的,她娘心疼她,但也懼怕她,懼怕她的蛇蠍心腸。
自從那天起,就沒有來看過她了,派來了好幾個奴僕丫鬟照料她,還送了木魚經書,這是讓她修身養性。
當時她看著這木魚的時候,一把將其摔在地上,上面出現了一條裂痕,她要的不是念經敲木魚,要的是復仇,她要嚴霖的命,要李傾言一無所有,要讓他們比自己還要悽慘百倍千倍。
她原本不相信蔣禹城會有決心和勇氣去殺嚴睿他們,直到那天他走後,好久沒有看到他,她以為他納了妾,不來了找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問了丫鬟,他沒有納妾,也沒有在家中,她還是不信。
直到兩天前她聽身邊的丫鬟說蔣禹城他死了,他死了,呵呵呵,這個窩囊廢還是那麼沒用,殺不了嚴睿他們,倒是將自己的命給賠上了。
她也開始將孃親送她的木魚拿出來,沒出去為蔣禹城守靈,卻時不時地敲一下木魚。
“唉,我聽說了這蔣月小姐和嚴家少爺今日成親。”
“嚴二少爺不是死了嗎?我可聽說都已經入土了。”
“是啊,蔣月小姐就是和嚴二少爺結的冥婚,人家情深吶。”
李傾語聽著門邊的丫鬟嚼舌根子,她聽得清楚,蔣月和嚴霖結冥婚,嚴霖死了,他死了,被蔣禹城給殺了,蔣禹城還不是那樣廢,至少為自己復仇了。
她要出去,去看看嚴霖剛死可家宅中卻紅綢高掛的場景,她要去看看蔣禹城,多謝他為自己殺了嚴霖。
她將手上的木魚放置在距離鏡子不遠的地方,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好似真的皈依佛門一般。
片刻,她將手放下,拿了黑色的帷帽戴在頭上,將黑色的紗布放下遮住自己的臉,稍微整理了衣裳就推門而出。
這門一開,門外的丫鬟都驚著了,小姐從不出來的,這會兒怎麼出門了,看她戴著帷帽這是準備去外面去嗎?
“我要去淳安縣,備好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