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童看了看她,又看了淩柏一眼,沒說話,只是側開了身子。
他們如今身處詔獄,是怎麼都逃不掉的。
淩溪拖著淩柏往前走,來到最近的一間牢房前,將他推到牢門上。
牢房裡的石床上躺著一個人,手腳都折成了奇怪的角度,若不是腹部還有輕微的起伏,幾乎無法察覺他還活著。
“他就是信了你。”淩溪說。
不等淩柏說話,她繼續拖著他去了下一間牢房。
還未靠近鼻尖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牢房裡的人渾身是血,露在外面的面板沒有一處是好的。
淩溪白著臉說:“這也是信了你的人。”
她繼續拖著他去下一處,但淩柏已經受不住了,他掙脫了她的手。
“這……這同我有什麼關系?”他強撐著說,“他們要怨,應該去怨袁紇摩,去怨皇上,去怨他們自己!他們想要榮華富貴,自然要承擔風險!”
淩溪說:“哥,再有下次,你也會如此。”
淩柏呼吸一窒:“我……”
他後退了兩步:“不……不會的,我是六皇子,皇上若是殺了我,會引起宗親不滿,皇上……皇上不會這樣做……”
“你看,你自己都清楚的。”淩溪輕輕笑了笑,“如今皇上不殺你,是因為還有顧慮,可你若是再鬧下去,便是自己給了皇上殺你的理由了。”
她像是哄小孩一般哄著他:“哥,你忘了我們的小時候了嗎?那時候你在地下擂臺上捱打,我們吃不飽穿不暖,唯一想的,就是活下去。”
“哥,我們以後好好活下去,不好嗎?”
淩柏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對,”他低聲說,“先活下去。”
淩溪牽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只是一時間鑽了牛角尖,如今能想通便好。”
見哥哥的態度轉變,她總算放下心來:“哥,你放心吧,我很快便會去求公主,等皇上赦免了你,我們便一起離開京城,去別處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淩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