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腮幫子,像只正在劃分食物區域的倉鼠,認真地說道。
後面中原理見再回憶起那天,只記得中也的眼睛紅得厲害,雖然用他本人的話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後面再次提及提起這件事,是她逃跑失敗,被魏爾倫送回黑手黨的時候。
“其實我還記得還在貧民窟的時候,有次你給我從外面帶了食物,但轉眼我又跑出去偷麵包,結果被抓了個現行。”
中原理見被中原中也用力抱在懷裡,輕聲回憶道:
“你自尊心那麼強,我以為你會怪我為什麼要去偷麵包,或者我胃口大,結果你只猶豫了一下,就擋在我面前,威脅那個人把麵包交出來,不然殺了他。”
那部分久遠的碎片觸動了中原中也,他沉默了一下,替她整理有些淩亂的鬢發: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想偷那個麵包,是為了給我吃。”
他的窘迫被全然看在眼裡,而不被他允許使用異能的妹妹其實看到了他餓得肚子咕咕叫,她對她的苦難緘口不言,卻一直在笨拙的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幫上他。
那些像下水道老鼠的生活,那些四處奔波的生活,都讓彼此的生命線互相交織,將掌紋連線到一起。
中原理見突然想起中也給她念詩的樣子,已經初具少年輪廓的大男孩抱著書,每念一句就要緊張兮兮抬頭看她的反應。
“摯愛之人死去之時,除了自殺別無他法。”
“……然而即便如此,罪業深重,一成不變,一無所有。”
“唯有變作,奉仕之心。”
想著想著,中原中也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
人生,正如,花嫁禦寮。
她記得這句話,當時的她還興沖沖的問哥哥,如果結合前文,是不是有獻給神明的新娘的含義,而哥哥在訓斥自己胡說以後,紅了耳根嘟囔著說他怎麼知道。
花、嫁、禦、寮。
聽起來好幸福啊,這會是她觸手可及的幸福嗎?等她完成這個遊戲,就能回到哥哥身邊了吧?
中原理見恍惚的想著,耳邊的聲音卻愈發嘈雜起來。
“理見?理見?你在聽我說話嗎?”
耳邊哥哥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
“中原?大小姐?嘖,別死在這裡啊。”
死?
想起來了,她確實快要死了,這一切不過是死之前的走馬燈。
視野突然晃動了一下,中原理見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枕在了一個溫熱的物體上。
不是遊戲嗎。
為什麼死亡的感覺,會如此真實?
沒有重頭再來的選項,沒有存檔讀檔的提示,沒有好感度的上升和下滑,只能眼睜睜的任由生命從身體裡飛快的流逝。
她又想起剛剛電話裡欲言又止的哥哥,他又知道了一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