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鬱華回過頭才發現,差點忘了宮裡還有對傻白甜母子沒安撫,趕緊叫宮人給康啟星送了一條邊疆新運過來,烤得香噴噴油滋滋的羊腿。
…………
十年匆匆一過,他已過了束發之年,小喜也過了弱冠。
康兆銘將幹透的詔書展平,緩聲道:“他們叫我穩穩當當做了十年的君王,我既然做了這個皇帝自然也能護著他們。”
“病逝?”
他搖搖頭,眼眸閃過一絲帝王才有的傲然:“姨母才不能‘病逝’,不論她在後宮或是街巷,她都要受人敬仰,享一輩子的尊貴!”
小喜眨了眨眼,也摸了摸這道詔書:“……您真決定了?”
康兆銘收回眼神,點了點頭:“捨不得,但決定了,十年夠久了。”
“老師這樣的人,面上百般由著姨母,仿若只要姨母高興,他什麼都不在意,可你我都知曉,他其實是最計較最小氣的人。”
他笑著嘆了口氣:“……這道名分,自我即位後便是他心中最在意的東西,他只是假裝不在意罷了。”
“……而姨母,你也知道的,她心中對老師更有一番愧疚,只是不願叫我們看出來罷了。”
說著他又似乎想到什麼,臉色微紅,朝小喜招了招手。
小喜連忙湊上去:“還有什麼啊?”
少年天子哪怕是個天子,也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臉色紅了大半還認認真真跟他盤算。
“你看,姨母如今二十六,是尚好年華,可老師已然三十九,咱們朝中有差不多年歲的都有做祖父的了,再候下去,姨母不急,老師心中定然是焦灼的。”
小喜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也是。”
他複又確認:“您真做全了準備?”
話落,臉色還微紅的小皇帝眼眸一閃,斂起神色,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
“放心,最難過的反而是姨母那關。”
禦書房亮了一整晚的燭火,第二日,一道詔書震驚朝野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