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雲叫她,“春花,你身後有個炕櫃,開啟以後有個老木頭匣子,你把那匣子給媽遞過來。”
季春花點點頭,轉身照做。
她捧著這不小的木頭匣子,只覺得好沉。
可這沉卻像單純是這木料沉,裡面似乎並未裝啥東西。
她就小心翼翼地把這木匣子擱到孫巧雲跟前,眨麼眨麼眼兒,顯得好奇又猶豫。
孫巧雲被她嬌憨可愛的樣子逗笑,直接從衣襟裡掏出把繫著紅繩的小鎖,說:“讓你拿就是為了叫你看。”
“不光是為了叫你看,還是為了給你。”
“啊??”季春花一下就傻了,“給,給我?”
剛才她還只是好奇,直到見孫巧雲掏出一把鑰匙,才覺出這裡頭裝的肯定是可重要的東西。
她不知該說啥好了,孫巧雲卻堅定不移地點頭,隨後開啟匣子調了個方向,朝向季春花。
孫巧雲問:“春花,你認字兒嗎?”
沒想季春花稍稍回神後立刻答:“認!我認得!”
季春花如實說:“小的時候......我媽總叫我去上山挖野菜、或是撿鳥蛋,”
“路上會經過一個小學堂......但那個學堂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沒有嘞,那先生年歲太大,教不動書嘞。”
“我不想早回家,也不想一直在山上,所以就偷偷去學堂聽那老先生教書。”
季春花樂著彎起水眸,“剛開始我就是覺得那先生說話沉甸甸的,讓人聽著心裡踏實、舒服,後來就不知不覺認了好多字兒。”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但我也試著寫過,寫的......不好看,跟蟲子爬的似的。”
孫巧雲靜靜聽著季春花說話,一直沒言語。
直到她說完才緊鎖眉心,冷哼一聲:“可甭再叫她媽了,”
孫巧雲實在忍不住,聽得喉嚨深處又酸又辣,她壓低些聲音,卻字字咬得極重,“這是咱娘兒倆關起門來說話兒,”
“按理說,我這做爹媽的不應當說別人爹媽做的不好。”
“可春花,媽跟你說實在的,甭說是許麗了,就算是季大強也擔不起你叫他爸!”
孫巧雲面上帶著看穿一切的怒火,氣得直捶炕,“要不是今兒季陽話裡話外叫你妹子,我還不敢確定你在家還得管他叫哥!”
孫巧雲滿臉豈有此理,“自古長幼有序,你親媽就算沒跟他季大強扯證,但也有了夫妻之實,還生下了你。”
“後頭,他才娶的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