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季家門口的時候,季春花腦子裡已是一片混亂,
她哪裡還能顧上好奇段虎一會兒要做啥。
剛到大門口,她就要哭似地求他,“可以了吧,總不能進去了還讓我這樣兒......”
她一手拽著他褂子,另一隻手又開始拼命推他肚皮,“我真不冷嘞,我手心兒都出汗啦!”
段虎哼哼著眯起眸,慵懶又散漫,與季春花急紅眼的狀態天差地別。
他雖沒再攔她,卻混不吝地牽唇粗笑,“咋?怕你跟人扒瞎被戳破了嗷?”
“擱誰看了也得覺得不對勁,心想你那麼怕老子,咋還敢把手塞我褂子裡呢。”
季春花眼更紅了,綿柔眸底浸滿霧氣,委屈又羞憤地反駁,“你,你才扒瞎!”
“明明是你把我手塞進去的,也是你不叫我拿出來——”
“媽!是我姐!我姐他們到啦!”
季春花話還沒說完,便被季琴的腳步聲打斷。
她迅速閉上嘴,也不知咋想的,下意識地就緊緊拽住段虎的褂子,貼在他身邊。
“......”
段虎摳摳耳朵,不屑又兇悍地嗤了句,“你他孃的是真給老子丟人啊。”
季春花顫了顫睫,嘴裡有點發苦。
她也不想這樣,可她這腦子就是轉不過來。
她只能想到,現在這屋兒裡總共有倆傷她傷得最深的。
一個是對她打罵最狠的季大強,一個是直接害死她的季琴。
季春花直到馬上就要共同面對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産生一種噩夢般的恐懼。
她攥著段虎的褂子,把那塊布料都攥皺了。
忍不住心想: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我是真的又活過來了嗎,是真的逃出季家了嗎。
“得得得。你快把你那破眉頭給老子松開吧,瞅著就晦氣。”
段虎語氣煩躁不耐,說完就強迫她松開自己的褂子,
將她胖乎乎的、又隱約開始變冷的小手兒重新裹進掌心。
“吱呀”一聲,季琴推開門,低頭酸楚道:“姐,你快去看看爸吧,我真沒騙你,爸真是燒得起不來炕了。”
段虎連看都沒看季琴一眼,就跟土匪似的拽著季春花往裡走。
狷狂霸道得好似這是他自己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