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休息到了,真是一舉兩得。
入夜,皇宮萬籟俱寂,只有幾處城樓上點著守夜軍的星點微芒。禦書房內燈火熹微,燭光隨著風一顫一顫。
李昭寧坐在桌案前,拿著一本《策林》看得入神。1)
吱呀一聲,門開了。
裴硯走進門,朝李昭寧躬身拱手,臉上掛著一抹淺笑:“陛下。”
李昭寧彎眸一笑:“來坐。”
裴硯不疑有他,走上前,坐在書案一側的椅子上。
李昭寧將身前的小碟子推到他面前:“宮裡新做的葡萄米糕,嘗嘗。”
裴硯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昭寧一眼,並未在她神色中發現異常,但還是拿起一塊嘗了一口。
“怎樣?”李昭寧眼含期待,目光清澈透亮。
“不錯。”裴硯垂下眼簾,放下那塊糕。
“再嘗嘗這茶。”李昭寧把又茶盞推到裴硯面前,言笑晏晏。
裴硯又看了李昭寧一眼,端起茶盞謹慎地聞了聞,才淺淺抿了一口。
“怎樣?”
“好茶。”
眼看著李昭寧又要去拿另一碟糕點,裴硯皺眉道:“陛下讓臣深夜來此,就是為了吃糕品茶?”
“不然呢?”李昭寧笑意未改,“難道要拆穿你是陳崔眼線的事?”
裴硯呼吸停了半秒,放下茶盞,望著李昭寧,眸色漸深。
“昨日朕剛進茶樓,沒多久你就到了,難道不是陳崔的人跟丟了,才著急讓你去找?”
裴硯眼中閃過一絲遲疑,而後慢慢泛上欣賞之意。
他往後靠了靠,淺笑道:“是。”
李昭寧收了笑意:“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
裴硯以孤傲高潔聞名於世,絕不是與奸臣同流合汙之輩,所以才會受盡陳崔羞辱。
那日他在大殿下,陳崔要他做科舉考官時,他眼中的震驚和難過,讓李昭寧也為之動容、不忍。
但如今,他卻願意為陳崔做這種監視皇帝的小人勾當。
唯一的可能,就是裴硯不小心授人權柄,才會被人拿捏。
裴硯垂下眼:“沒有。”
一年前,他縱容妹妹扮作戲子去表演,被看戲的西川節度使看上,一麻袋裝回去做了小妾。
西川節度使頗為跋扈,不能貿然要人,況且世家女扮作戲子,是見不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