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昭寧渾身上下,如今能換錢的,就只有貼身帶著的幾個胡餅了。
裴硯每晚來給她講課,都會在懷裡揣兩三個胡餅帶給她,她一邊吃,一邊聽裴硯將朝堂局勢、近日傳聞。
她很喜歡這個餅,軟糯香甜,放很久都不會幹硬。
李昭寧捏了捏袋子裡小小的餅,嘆了口氣,想將它們賣給餅鋪老闆。
——毫無意外地被老闆拒絕了。
老闆可憐她,給了她十文錢。
……
小小餅鋪裡,她捏著手裡的十個銅板,暗暗嘆氣。
距離五千兩還差四千九百九十九兩九百九十文。
……
不對,算上今日欠款,應該還欠著五千零三十兩九百九十九文外債。
李昭寧咬緊牙。
她走出餅鋪,正站在門口打量街上的鋪子尋找商機,掌櫃卻突然叫住她:
“女郎!你手中的紙箋……可否給我?”
李昭寧迷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掌櫃點頭,狡猾地笑道:“是。”
李昭寧看向旁邊那堆包餅的油紙:“那邊不是有一堆?”
掌櫃著急道:“那紙上沒寫……呸,我就要你的紙。”
李昭寧再笨,也知道手中的紙不一般了。
她緩緩展開,發現紙上竟寫著兩個字,筆畫龍翔鳳翥,她不認識,但字的右下角,有一方小小的印鑒蓋在落筆處,已經被餅上的油暈開,字型模糊看不清楚。
她懂了,這估計是哪位書法家的墨寶。
裴硯早些年做過宰相,他的字畫帖子估計多到屋子裡放不下,能用墨寶來包油餅,一點也不意外。
正在家中看書的裴硯突然鼻子癢癢,打了個噴嚏。
李昭寧將手中紙箋拍在賬臺上,五指伸開,詐道:“這個數。”
掌櫃挑眉:“五兩?女郎稍等,我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