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紅菱自然不當怪她。
“無妨。”
這個女子——
她從前是個寄人籬下的半個藥人,後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但內心柔軟卻冰涼的殺手刀客。
往昔她或許知道她從來都很招小孩子喜歡,卻只將這當做可笑的親和力。
殊不知越是合道之人,越容易受她蠱惑。
對,蠱惑。
方遷就是最好的例子,洩露的一點神魂,就足以讓修道之人為之痴,消人魂魄。
若不是自己就是那個一手推著她向前走的人,微生紅菱心道,怕更會奉若神明。
不——她本來就是上界神明。
明珠墜地耀如星。
還是會引來千萬人不顧地上淤泥,想要撿起擦拭,置於塔尖。
江水和微生紅菱兩個人經常對坐無話,此刻一席話畢,也毫無意外地兩相靜默下來。
透過雲鏡,江水看到方遷終於被他小師弟們風風火火地跑過去撿起來。
幾個半大還穿著道袍的孩子,撈起了長長的袖子到胳膊上,一個背起了方遷,其餘幾人在一旁幫著忙。
迷迷糊糊感覺到顛簸的方遷迷瞪著眼,聳了聳鼻子尖,一股子雪松味兒。
“師……弟?”
他顯然傷得不清,江水略微看了一眼,確定這件事是板上釘釘了,也就移開視線。
時刻關注著江水的微生紅菱見她神色,便知道這面雲鏡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一甩拂塵收了雲鏡。
江水卻忽然開口:“他的傷勢雖不致死,但若無治療足以廢掉一條胳膊,減壽數十載。”
微生紅菱頷首:“確實如此。”
沃洲山、冰雪堂,放鶴耕田,金鏡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