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遲還在愣著,江水擰了擰眉頭:“還不來傘下。”
其遲:“哦,哦!”
他忙小跑兩步小心翼翼地擠進江水的傘下,而後跟著江前輩一併緩緩地走到屋內。
“去備下熱水,”江水先是吩咐侍女,又側過頭對其遲道:“你先去洗漱一番。”
語氣不容置喙,卻不似平時冰冷譏諷。
一時之間其遲簡直是受寵若驚。
暈乎乎地跟著侍女去了浴室,其遲還沒走兩步忽然聽見江水帶著些笑意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去洗漱還要帶著刀麼?”
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一直緊緊捏著那把江水給他的刀。
看其遲將刀輕放在桌上走了出去,江水緩緩上前,拿起了他的刀。
這還是當日撿他出死門之後,從柴房之中抽來的劈柴刀,粗製濫造。
等到其遲洗漱一新之後,停在浴室之中給自己打了一番氣,才推門而出。
等他走到院中曲廊正預備往江水前輩所居處行走時,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側身一看。
秋雨困煙濤,刀尖滅紅塵。
何處是江湖?
江水將一把劈柴刀用得出神入化,自起雲氣。
其遲練習這門刀法月餘他早察覺到這門刀法飄逸靈動之餘並不追求極致的速度與力,並不兇狠的一門刀法。
這門刀法江水只教導了口訣與要點,加之矯正姿勢,並沒有親身演習過。
而尋常刀法雖只以單手握刀,卻也有左右周身呼應之勢,以求大周天暢通。
可如今其遲看江水幾乎不動左臂,又如何不懂這刀法根本用不到左手!
與江水曾演示的《灰河》全然不同。
他本便不是真正的資質愚鈍,否則早就死在廝殺之中,或者說不配進入廝殺,只是入不了江水的眼而已。
而普天之下,又有幾個江水,幾個卿哉?
江水收了刀,停住周身運氣,定定看著其遲。
“你可知我教導你的這門刀法——”江水將開了個口,卻忽而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