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金凰困籠,以鉞欲殺之。神鳥人語,曰封吾者天之道,安敢犯乎。公主毓素果決,言困籠夢中之禽,不可殺乎?
次年,公主毓夢薨,齊帝歸權。
齊帝少有大智而荒唐,能平四海,萬民敬仰。”
座下上謝子弟有交頭接耳者,奇道:“今日清議,以公主毓為題?”
另一個子弟點點頭:“前些時日,有荒蠻女子求上謝仕途之法,今日清議便是為其。”
他疑道:“何處荒蠻之地所出,竟這般醉心功名?”
那弟子忽而示意友人慎言:“家父曾言,此女子頗有昔年魏呈蕭先生之風,萬不可輕慢。與其清議者,三世家之子。”
先前提問之人這才收起失態,笑著回道:“如此雅聲,今日可要正冠而聞。”
而被他們議論的,正是不久前在九楹之中,與江水不過一面之緣的寸亦劍。
她換上了與上謝子弟無二的白衣廣袖,素面竹冠,緩緩走到今日清議之地。
青槐樹下,四方竹墊,四盞清酒。
而今日與她辯論的三人已然坐下,見寸亦劍已來,各起身深拜覆入座。
上謝有三大世家,王、衛、林。
與寸亦劍而對的,正是王家子王合疏,衛家子衛回轅,林家女林五言。
入座復拜。
王合疏言:“牝雞司晨,危國深矣。”
三人拜。
衛回轅言:“天下大同,何惜病國。”
三人拜。
林五言言:“惡官汙吏,以江河濯。”
三人拜。
四人相敬,起五枝香。
五枝香者,焚十數天,香可抵九重天。
寸亦劍再叩,舉王合疏前清酒,一飲而盡。
“青陽開動,根荄以遂,膏潤並愛,跂行畢逮。公主毓輔帝攝政一十二載,三年地動,七年大旱,九年邊禍,天之命也。
危國者,天之不與我也,非女之罪。
地動與民在,大旱親貪食,邊寇犯境以女徵之。
保幼帝,除佞臣,合眾家,非公主毓,無暘齊帝之位。”
寸亦劍將酒盞放回王合疏座前,與其互行坐容禮,此時香不過燃過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