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烈酒為之媒介,下官一時高攀。”
寸亦劍並無懼色。
碧血未灑,何懼未見血刃之兵?
縱然晏家歷代為將,擁兵為國,而今百年安穩,晏家平沙,也不過是初生之犢。
“好——”晏平沙也道,“那今日,本將軍便給你一個高攀的機會!”
寸亦劍輕笑:“與將軍初見時,下官不過小小點酥郎,將軍自邊關而返以述職,何其光耀。”
“而今下官已為中書舍人,而將軍卻不得馳騁,困守一府——將軍,可是覺得這全賴下官之媚上?”
不然又為何?
對此晏平沙不以為意,灌下滿滿一碗酒,又給自己灌滿一碗。
寸亦劍搖搖頭:“或是將軍以為,下官趨炎附勢,攀附逸王,才得以女子之孱弱卑賤之身,步步青雲。”
自當如此!
晏平沙見他說得明朗,停下灌酒的行為,輕視地掃了她全身:“寸大人今日就是來奚落本將軍的?”
“我晏家世代為將,誓守邊疆,涸血無悔!”
晏平沙狠狠將酒碗摔碎,握起拳頭:“又豈是爾等蠅營狗苟之人可以知曉!”
“只因君上年少便欺辱之,大暘天子,竟仰逸王狼子鼻息而存!”
寸亦劍只是淡然起身,而後彎腰拾起摔碎的一塊瓷片,握在手中:“主少懦弱不足以平眾臣?”
“天子早已至束髮之年,所謂欺辱主少,不過是因為天子平庸,用大暘天下無用。”
他豁然站起身,怒目而視:“寸亦劍!單憑你這句話!本將軍現在就可以以大不敬之罪殺了你!”
可寸亦劍絲毫不懼。
她依舊神色淡然:“十餘年前,天下大旱,加之地動,京州偏遠,未受波及,邊疆蠻域族人大受創傷。”
“而今休養生息,將軍守衛邊疆多年,怎能不知如今異族已蠢蠢欲動。”
“空有報國之志,滿腔熱血,卻困守京州的滋味,將軍自然比下官透徹。”
晏平沙聞言當下便想拿槍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卻又硬生生忍住:“不愧是逸王門下,不至邊疆,也能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