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焰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只是緘口不言。
鹿銜笑了,她知道遲焰在想什麼。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雖不如你讀過許多大家之作,單這句話我卻還是知曉的。”
“可惜遲焰,你不配。”
“毀了道心便謀求權利,而如今淪為階下囚便妄想重新凝聚道心,你以為你是誰?”
看鹿銜咄咄逼人,江水心中嘆息而哀憐。
若遲焰不敗於她手,恐怕鹿銜至死也無法解脫,而今倒像是要將所有不平屈辱還回去般。
而且還留著勝利者的姿態,可憐可敬。
以後不能只當她是個嬌美的小妹妹了,江水心道,她已有了令江湖震懾的資本。
水芙蓉一般根莖深扎清列水波下,旁人只顧著欣賞她美麗無雙的臉龐,卻忘了何等的底氣,才能夠展示出這般姿容。
鹿銜還在笑著罵他:“你當你是天之所鍾,你當你是系百年基業於一生的人物。”
聽到百年基業,遲焰忽然一抖。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眼中迸發出不弱與鹿銜的光芒:“這是誰告訴你的!”
鹿銜歪頭:“這世上一葉障目之人,可是有許多呢。”
遲焰掙扎著想要掙脫,暈開了殷殷鮮血,江水看在眼裡只覺得渾身都疼,索性偏過眼不去看遲焰的慘狀。
可原本死氣沉沉的遲焰眼下卻瘋了似地掙扎。
鹿銜有了一絲怔仲,她沒見過這樣的遲焰。
就好像......拼命護住最後的一絲焰火一般。
枯片寒蓍草,洌洌吻焰火。
遲焰嘶吼道:“微生盛湖已經去了覺月洞了麼!他解出來了麼!”
是自斷根莖後悔不當初,自撲烈火的蓍草。
鹿銜卻只是笑道:“你猜呢?”
“他解了出來.......”
遲焰喃喃著,忽而狂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敏銳嗅到了一絲殺氣死意,在鹿銜還未反應過來時,江水便閃身上前掐住了遲焰的下巴。
他正想咬舌自盡。
鹿銜此刻也察覺過來,冷笑著直接將能叫人痴傻的藥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