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羽林郎慘嚎完畢,林圖一把揪住對方的頭髮,將其整個上半身凌空提了起來。繼而貼近羽林郎仍舊滋滋冒血的臉頰,當頭對面厲聲怒喝道:
“你個憊賴潑皮!聽好了!你家住何方,田有幾畝,糧有幾擔,乃至於你他孃的腚眼上長了幾根毛,某家心裡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若是不想家中牛羊、都陪著你一同共赴黃泉的話,就給某家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好似晴天陡然降下一道霹靂,羽林郎的嘶聲嚎叫戛然而止。他怔怔地望著額頭青筋暴露的林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面色唰得一下慘白無比。
林圖鼻腔內部發出一聲冷哼,看來他的連番重錘,已經致使對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極為嫌棄地鬆開羽林郎的頭髮,林圖負手背過身去,緩步踱至一旁,靜等這位吳將官不打自招。
“咳咳……使者大人……此話當真?”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林圖身後這才傳來,羽林郎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從對方的稱呼轉變上來看,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盤算,果真塵埃落定。
“哼……某家行事雖說上不得檯面,卻還沒自甘下賤到,去欺瞞哄騙一個將死之人。況且,倘若你從實招來的話……頂多只是發配到死囚營而已,尚有一線生機。”
聞言,羽林郎鮮血淋漓的慘白麵龐上,不禁勾起一絲、比哭還要難看三分的慘笑。
目不轉睛直視著,頭頂那片藍到發白的天空,羽林郎仰躺在黃土地上,用尚算完好的右臂撐起左手,勉強朝林圖行了一禮,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緬懷之色:
“既然如此,本將就在這裡……特地謝過使者大人寬厚了。”
“此事緣由,其實說來話長。數年前……我曾與河內郡縣郭氏長子,郭孝廉,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與他相談甚歡,甚至在其家中借宿了幾日。”
“原本以為……江湖之大,我與他二者之間,此生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瓜葛。結果誰成想,就在前幾日,他修書一封投遞軍中,說是與我有一場大買賣相商。”
“原來……他爹乃商賈鉅富,不僅為其子孫留下萬千家產,而且在其祖宅深處,還藏有黃金數壇。”
“郭孝廉說,這些黃金……他願同我見者有份,只需本將替他打點好官府中人即可。”
“就這樣,因為財帛金銀的誘惑,我才藉口家中老母病重為由,擅自離開軍中,意圖同郭孝廉取得聯絡。”
說到這裡,羽林郎不禁苦笑連連,臉上的‘悔不該當初’神情一覽無遺:
“唉……歸根結底,本將只不過是想賺筆快錢罷了。由於一些私人利己之心,這才沒向騎都尉稟明實情,絕無其他耐人尋味之意,望使者大人明察。”
林圖點點頭,卻並未轉過身來,既然對方並不是自己料想中的敵對應召者,那麼羽林郎所說的這些實情,遂大抵同自己猜測的另一種劇情走向,基本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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