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透過遮面的長發,瞧見了他手中握著的東西,聲音頓時興奮起來。
“紅蓋頭,你拿了小鳳的紅蓋頭!今天你就是新娘,不能拒絕……不能拒絕哦!”
裴言卿這才注意到,被自己攥在手中的是一方紅蓋頭,四面綴著金色的流蘇,角上還繡了只精美的鳳凰。
怎麼偏偏是自己拿到了關鍵道具?
“這場婚禮,你必須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才能起轎,去往陸少爺所在的房間……”
女鬼從衣襟裡取出一個紙卷,沖他伸出染著血紅蔻丹的手指,似乎是想抓著他的衣袖,把紙卷塞過去。
裴言卿頭皮發麻,本能地向後退,後背卻“砰”地一聲撞上了牆面,即使是離他最近的段思倫,也來不及將他拉開。
就在他快要慘遭女鬼荼毒的瞬間,一個人毫無預兆地擋在了他面前。因為來的速度太快,捲起的風甚至拂亂了他頰邊的碎發。
“圖紙拿到了,”他聽到那個人冷冷地對女鬼說,“你可以走了。”
“呃……呃呃?”
<101nove.直接原地呆滯幾秒,隨後才以詭異的姿勢扭動身體趴在地上,陰暗地爬回了一片漆黑中。
“沒事吧?”
初時越回眸,眼光直直睇著他,伸出了手,
“這個給你。”
纖長的眉不受控制地蹙起,裴言卿牙齒咬住下唇,心緒極為複雜。
好巧不巧,自己膽小怕黑的毛病,初時越再清楚不過。
幼年時某些不愉快的經歷讓他十分畏懼幽閉和黑暗,長大後也沒能緩解多少,倘若一個人在家睡覺,甚至得留著盞小夜燈才能安心。
出道前當練習生時,練舞室和宿舍之間有條狹長的通道,入了夜就風聲呼嘯,陰森恐怖,每次結束訓練回屋,都是初時越陪和他一起走過那條路。
平時他能把這些掩藏得很好,但在那個人眼裡和直播鏡頭下,一切似乎都無所遁形。
他不願去看初時越,撇開眼沒什麼表情地接過圖紙,用很輕的聲音回了句謝謝。
說話人刻意壓低了嗓音,但初時越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常年冷峻的面容忽地冰消雪融,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這算是五年多以來,他第一次主動對自己道謝吧。
那抹更不明顯的笑容被高畫質鏡頭放大再放大,毫無意外,彈幕又一次迎來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