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得很晚,八點開始,一直到九點半才結束。
飯後,黑羽快鬥沒待多久,就和寺井黃之助一起告辭離開。
莉迪亞和艾瑪到廚房收拾,池加奈拎起水壺,往桌上非赤的小碟子里加水,“非墨呢?”
“您不用操心,”池非遲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它自己會在外面找吃的。”
池加奈抬手,無力揉了揉眉心。
她沒回來前,想象中兒子養寵物的場景是這樣:
家裡有精心準備的小窩,到了飯點就給寵物準備食物,溫柔地看著寵物吃飯,平時會寵溺地陪摸摸寵物頭,偶爾帶著去溜溜。
然而她回來一看,現實中兒子養寵物的場景是這樣:
精緻舒適的寵物窩?不存在的。
蛇跟著上床睡,烏鴉不歸家,家裡只留了一面驚悚玩偶牆,讓蛇爬、讓烏鴉盪鞦韆。
飯點餵食?不存在的。
烏鴉不見蹤影,蛇得好幾天才喂一次,到了飯點壓根就不用操心餵食。
溜寵物?不存在的。
非赤在家裡玩就夠了,如果非要說溜寵,那大概是在身上溜。
非赤一會兒從自家兒子的衣領裡爬出來,一會兒從自家兒子的袖子裡爬出來,場面一度驚悚。
她敢用手拿非赤,但要是讓非赤在自己身上爬……想想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而非墨還是那樣,壓根就見不到影,是死是活、有沒有被欺負、有沒有雨淋日曬她都不清楚,更不用說帶出去溜溜。
溫柔地摸摸寵物?那更不存在。
看看眼前這場景,自家兒子一臉冷漠、目光冰冷,拿著一條灰黑色的蛇,蛇身繞過手背,冰冷光滑的鱗片反射著些許微光,垂在沙發邊的蛇尾還捲動著、主動纏上自家兒子的手腕……她想象中的暖男畫風瞬間碎成了渣渣,整個客廳充滿了濃濃的暗黑風格。
自家兒子還摸過一次非墨的小腦袋,不過還是一張冷漠臉,本來應該是很暖心的互動,看起來也像是在跟死神使者密謀著邪惡的事一樣……
池非遲見池加奈揉眉心,主動關心了一句,“您身體不舒服嗎?”
池加奈放下手,抬眼,微笑,“沒有,大概是有點累了。”
這要她怎麼說呢?
難道直接說:‘兒子,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養寵畫風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