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您與鄴朝的敵人都是共同的,又何必故作清高呢?借勢而為不是更好?”
吳暮雪知道面對狼頭這樣的天生反骨之人,自然不能用傳統的方式進行溝通。
於是也就只能用所謂的交易來將與其溝通。
“然後呢?”
狼頭沒有表態,只是反問了一句,想讓吳暮雪把話說完。
其實這已經算是狼頭的一種讓步了,今日若是在此處的換做旁人,就算衛南棲在這裡,恐怕也很難做到這一步。
說不定項上人頭已經被狼頭的兩把彎刀直接取了下來。
吳暮雪眉頭緊蹙,卻不敢在眼神之中表露分毫,眼前的狼頭就是一個太過隨性之人,若是真的把對方惹急了,恐怕後面的事情就真的沒了商量。
“其實作為雙方的交易,前輩這邊怎麼算都不虧。”
吳暮雪儘量露出笑顏,只是在那眉心之處的緊鎖下,卻顯得極不自然,然後繼續說道:
“這寒天玄冰我從宮中拿來,那麼王佳姑娘的肉身便可以安然無恙的放在此處,前輩大可以隨意來去,無人阻攔,而長武王一事,前輩只需要以個人身份指出兇手是楊廣即可,其餘的都與前輩無關。”
吳暮雪說著,不停的打量著狼頭的神色,微微遲疑了片刻後開口繼續道:
“那長武王沒有了發兵的理由,就算還要造反也與前輩無關,到時候楊廣被我等捉拿也自然會交給前輩處置,當一切事宜結束後,前輩大可以帶著王佳姑娘的肉身離去,也無人阻攔。”
確實如同吳暮雪所言這筆賬在狼頭聽來,確實一點都不虧。
狼頭謹慎的思索半晌,夜風還在不停地催促著。
“好吧,我便等你一日。”
狼頭這連續的經歷的情感的撞擊,此刻在晚風吹拂中倍感頭痛,這種重創不比身體。
同意了吳暮雪提議後的狼頭,整個人的身形都略顯疲憊許多,方才不曾有感的吳暮雪此刻看著狼頭略帶消瘦的背影,很是寂寥無助。
是啊,褪去了強者的氣息外衣下,狼頭終究不過只是一個凡人吧了,也會有心痛與失落。
來不及多做感悟,吳暮雪看著狼頭抱著王佳去了偏遠後,便趕忙走了出去,臨走前叮囑了守衛的官兵,讓眾人切記沒有自己命令斷然不得進入偏院,不得打擾了狼頭的休息。
正月當空之下,京都的聖賢書院內,月光毫不栗色的盡情揮灑,似乎進入了寒冬以後,這等豪邁的月光是極為少有了。
一名銀髮白鬚的老者靜靜的坐在書院的教室內,面對窗外的銀月,雙眸之中有些囫圇。
“人間不過幾許,哀莫之下悲情。”
老者雖然年歲看上去已有百年,可聲音卻依舊洪亮,伴隨著老者一字一句的緩緩而出,整個人渾身的氣勢,竟然逐漸變得巍峨而起。
“老師的浩然正氣當真是越發醇厚了。”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老者身後響起,整個教室內一片闇然,只有那月光在四周的窗戶外照射進來,年輕書生若是不開口,恐怕就算宗師級別的高手在場也難以察覺其存在。
“呵呵呵,我終究老矣,世人皆以為聖者為聖,便能夠偷天換日,殊不知,聖者不過是萬物苟且後的殘留罷了,你沒有音訊這麼久,終於還是回來了。”
老者正是京都坐鎮的聖者,書聖孔默。
“學生受教於老師,自然要回來看望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