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趟渾水,兩條小魚兒順利溜了出去,待到一處僻靜地兒,長樂和商枝再次改裝易容,不得不說商枝很有兩下子,很快出現在彼此眼裡的便是唇紅齒白的清秀內侍。
“長樂姐,待會兒我們就跟著朝中大員的隨從混進去,天祭是個大日子,人多眼雜,守衛也會加強,但是咱們不擔心,畢竟令牌在手。”
商枝說這話時很是得意,長樂這才想起問她:“小蜘蛛,你的令牌從哪裡來的?”
俏皮的姑娘一挑眉:“秘密!”
長樂見狀,不再與她廢話,催促著加快腳程。
入宮的程式並不繁複,守衛見到長樂手上的腰牌,心知是國主的近侍,也並未多心,只是商枝那並不沉穩的模樣,讓人多盤問了幾句。
不過商枝笑嘻嘻輕鬆便應付了過去。
進了宮,長樂找到機會才問她方才是怎樣對那守衛說的,商枝這回沒有故弄玄虛,而是說:“我告訴他,我是新人,這回奉命去接禮部尚書入宮,這是國主交代我的第一個差事,難免激動。”
長樂微微有些震驚:這種藉口居然還能讓她矇混過關?
“把你令牌給我看看。”
商枝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
原來如此。
小蜘蛛的令牌上面有個“特”字,宮人都知道,這個字意義非同尋常,這可是出入不受限制的特令。
“令牌是段旭交給你的?”長樂心中生出一個大大的疑問。
“當然。”商枝搖頭補充道,“不是——他若是有這樣的好東西,還不是第一個便想到你,還用得著你去從別人身上順一個嗎?”
要不是顧慮著場合,長樂真想在她頭上敲個爆慄,“小蜘蛛,我們還能愉快地聊天嗎?”
“好吧,我告訴你,長樂姐。”商枝眨眼道,“令牌是皇甫驚楓給的。”
長樂驚訝得無以復加。
“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麼?”她自言自語,父親趙狄的話又被她想起,皇甫他究竟是敵是友?
“來人了,別發愣了。”商枝提醒著。
從一條岔路上並排走來兩人,一胖一瘦,長相都是極其具備地方特色。
長樂拉一把商枝,閃身到小路的一側,皆是垂眸沉靜。
“德子,這位硯丹公子可真是咱們的活祖宗!”胖子笑著說,但分明充滿了抱怨。
瘦子也跟著笑:“是啊,每天都讓咱兄弟去荷塘採什麼日月晶水,大半夜的,一忙活就是半宿。”
“誰讓國主對他青眼有加呢,叫我說,這硯丹公子不識抬舉,不如早日從了我們國主好了。”
“正是這個道理,誰讓國主相中的不是小弟我呢!”那叫德子的內侍笑得很是歡快。
胖子朝他瞪眼:“就你!也不好好照照鏡子,你是哪裡比得上人家趙公子!”
“不說了不說了,還得去花園給這位祖宗摘上十八種時令的鮮花,他老人家要調顏料,哎,真不說了。”滿臉都是一副“說多都是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