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立在不遠處,抱著支撐草棚的柱子,眼巴巴地盯著他。
他扶額苦笑,小屁孩兒果然是世上最難應付的家夥。
他略微一勾手指,趁著魏鬱春不在,讓這丫頭和自己好好聊聊。
馮巧兒也是個真性情,敢做敢當,當然,是在姐姐不在的時候才敢放肆。
就這樣,一大一小二人鑽進了房間,一進去,關闍彥還沒開口,這小丫頭就嘰嘰喳喳個不停。
“嘿,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姐姐?我問過我爹孃,他們什麼都不說,憋死我了,我姐姐嘛,更不提了。我看你們很久了,我姐姐好像不喜歡你,也快急死我了!”
“你和我姐姐出去都幹嘛了?!真的是私會嗎!你時不時很想當我姐夫,我可以幫你!”
“但你別誤會,我姐姐很好,喜歡她的人很多很多,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選。我只是看你還可以,所以才打算幫幫你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
八歲的小家夥,竟懂這些,話裡行間,還時不時顯擺一下她那對兒女私情頗有建樹的“學識”。
關闍彥聞言,恨不得當場噴出幾口老血,嗆死自己都比繼續聽這些沒羞沒臊、毫無根據的胡話好。
問題是,面對小丫頭一字不帶停的三寸不爛之舌,他的獠牙毒話偏偏插不進去,發揮不了一點作用。
他這輩子沒想到,自己這方面會輸在一個牙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手裡。
焉知這是不是一種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體現呢?
他毫不客氣地對著巧兒的額頭彈了一下,功力之深厚,聲音格外清脆,不拖泥帶水一點,但分寸又掌握得很好,彈出去的額頭頂多紅痛一會,不會腫更不會發青。
巧兒吃痛,又不敢出大聲,怕被家人發現。
“誰喜歡你姐姐了,小小年紀說起來話,信口就來?”
他不屑地歪著頭,彎身嗤笑,一手插腰,理直氣壯。
巧兒解釋:“你剛來的時候就說病好了就走,然後我姐姐後來說你差不多三天就能離去,後來好像又不走了,我問姐姐,她就含含糊糊地說,你要還債所以不走。”
還債?
嚯,是這個理,但更傾向於是幫忙好吧?
不是更傾向,是完完全全的幫忙,他之前幫她擺平那些黑衣人就已經很良心了,後續這些……一半自願一般被迫吧。
不過經歷過陸子禮的事後,他才和魏鬱春徹底地站在了一條線上。
魏鬱春完完全全是懶得解釋,直接按照馮巧兒腦子裡對他的印象,隨便編造了個理由,還債——還治病的錢。罷了,這也的確省事,否則被這丫頭知道了太多,保不齊要鬧出哪些事。
他用這種幫人“自圓其說”的方式,很快理解了魏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