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娘們剛要罵街的時候,眼神眇到了魏鬱春身側長身玉立的俊俏男子,目光從遲鈍變成了迷離,真是豔色迷人眼。
魏鬱春視其為關闍彥出賣色相的報酬,故意給關闍彥使了個眼色。
關闍彥知曉其意,不由扯了扯嘴角,心不甘情不願地問起三個被他迷得丟了魂兒的大娘:“夫人們可知這禺山鎮的陸大夫,陸子禮住在何處?”
沒錯,陸子禮這位中年大夫,就是魏鬱春和他苦苦追來尋覓的人物。
此人善於識草制藥,因此他不僅喜歡用自己上山採摘的草藥對症下藥,還把自己的病所當作藥房一樣使,常常給人抓滋補身子的藥劑。
這大夫最有名的地方,還得是他在任何事情上都要親力親為,只要有人尋他看病,他先從望聞問切做起,嚴重者再開刀縫補,然後為病人配比藥草,配比完畢後不似其他大夫一樣直接叫病人領回家去自己熬製湯藥,而是根據病人的需要親手製作藥湯,看著病人服下藥湯後的反應,他才肯放心停診。
陸子禮年紀方過三十,就如此通藥理病理之事,對待病人還耐心無比,所以名氣極大,整個禺山鎮無人不知這麼一位神醫的存在。
離了禺山鎮,問起方圓百裡的好郎中,陸子禮神醫的名號也必須是首當其沖的存在。
陸子禮也確實是魏鬱春目前能尋到的靠地最近的神醫,她在打聽這位陸大夫的時候,聽過了很多關於他的傳聞。
她心裡底氣因此足了很多,誇張地說,她甚至覺得若是連陸大夫都醫治不好關闍彥的內傷,怕得千裡驅車去中晉請,請皇宮裡的禦醫才管用呢。
三位大娘也是為老不尊的典型範例,見了年輕男人主動和她們搭話,臉上居然還泛起了羞赧的紅潮,哪裡還想得起急著躲雨的要事!
她們忙不疊地接道:“陸子禮啊!陸神醫嘛!曉得曉得,就沿著你們面前不遠處的這只大花門對應的路口直走,差不多過去三個巷子口,左拐下去,走過幾個客棧和糧米鋪子,會看到一個茅草屋搭著頂子的院落,院子其實還挺寬闊,就是簡陋了點。”
大娘擠擠攘攘地說著話,深怕自己沒在關闍彥面前顯露風姿:“那個就是陸大夫的家,也是他看診的病所!”
“害,不過最近陸大夫好像變得怪怪的啊,哥兒啊你是急著去找陸大夫看病麼?”
其中一個大娘眉頭驟壓下去,好似想到了什麼東西,滿臉都是不解和顧慮。
魏鬱春一下子就被大娘的話攥住了注意力,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尋來的神醫又因為什麼意外看不成關闍彥的內傷,如此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她攢眉蹙額,聲線緊迫:“陸大夫是出了什麼事情麼?”
魏鬱春要是不喊出這一嗓子,三位大娘幾乎就要忘了眼前還有她這麼個存在。
她們終於察覺到她和關闍彥不淺的關系,還發現她這小娘子生得不凡,不滿的嫉妒情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三位大娘的態度一落千丈:“你們外地來的吧?”
其中另一個大娘面目精明,想來記性也是極佳,一副市井中在鑽牛角刁鑽人上頗有建樹的模樣。
她開腔快速說道:“呵呵呵,陸大夫的丫頭好像剛過十歲生辰,每年一到這段時間,陸大夫都是這般精神不濟。估摸著又要一兩個月不出門診病,所以啊,要去尋他問診,不管是多大的架子,都得跟你們這群外鄉人一樣,千裡跋涉過來求神醫賞賞面子。”
魏鬱春和關闍彥聽了,齊齊面色一凝。
誰家給孩子過生辰不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
這陸大夫倒是和別人不同,自家女兒長尾巴的年紀,他反而陰鬱不歡。莫非是不喜女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