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琪也不反駁,看著那沉沉熟睡的少年,悠悠嘆了口氣:“我能信任你嗎?維魯特……”
她似有許多內情藏於幕後,只是維魯特正在盛怒之中,差點就要跟她撕破臉了,哪還有心情去聽什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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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見他不回答,又抬起手來,掌中託著一點紅光,輕聲道:“我的神力名為‘血裔’。只需一滴血,我就能知道對方究竟身處何處,是生是死,跑到涯海角都逃不過我的追蹤。”
她擺出一副談判架勢,卻率先坦白了自己的底線,顯得很有誠意。
這豈不就是單方面的歃血之約?維魯特對於談判再拿手不過,下意識地就開始斟酌起利弊。只是藍髮少年那張落淚嘶吼的臉總在眼前晃悠,幾乎是不容反抗地推著他來到了女士面前。
罷了!他沒有猶豫,一把抽出被賽科爾紮在桌面的匕首,正要往指尖上刺。女士忽然探手過來,在短匕鋒刃上輕輕一彈,將它蕩了開去,刺了一空。
“永遠別輕信教派中的任何人,維魯特,包括我在內。”她似乎僅僅只是想做個測驗,反掌收掉神力,抱起昏睡中的少年,一步一頓往壁爐邊走,“搬把椅子過來吧,我慢慢和你……”
維魯特真有些摸不透這位女士究竟在想什麼,運起真實之眼又往門外瞧了瞧,還是沒動靜,只能沉住氣,拎著兩把木椅排到了壁爐邊。
兩人對面坐定。女士知道他會問什麼,也不拖泥帶水,將懷中那封舊信遞給了他:“我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你應該能理解。那孩子這次……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不把他藏在心裡的那點東西挖出來,他又怎麼會知道痛,怎麼能記住這教訓。”
維魯特悶聲不答,翻開皺巴巴的舊紙,快速掃了兩眼。那是封未署名的家書,了些京城風物,還有些柴米油鹽的開銷,絮絮叨叨,卻透著格外親切的溫暖。只是,沒有一句話,提到過賽科爾……
這真是那位“梵特老爹”的信?他還在揣測,女士不等他追問,自顧自地了起來:“八年前那場刺殺,你是知道一些的。老實,直到今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莫雷迪亞非要大動干戈,去殺了那個根本毫不相干的‘妖女公主’?還偏偏選了賽科爾這麼個十歲不到的孩子……簡直是瘋了。
“他也知道把這事交給一個孩子太不靠譜,為了服大家,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條巨型異種蛇送給了賽科爾,盤起來都有牛那麼大。我覺得那東西太危險,賽科爾反倒喜歡的不校我也沒辦法,只能幫他做好掩飾,找了個熟人,送他乘船出海。而在京城負責和他碰頭的,就是我父親,梵特……”
明琪停在此處沒下去,合上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少年的背,像要睡著了一般。
巨蛇?一個被當中斬斷的蛇形木雕突然浮現在維魯特腦海,那是他初次造訪孤兒院時,在樓上賽科爾臥室裡發現的。當時他也沒在意,現在想來,賽科爾那子居然會把這種殘破物珍而重之地收藏起來,本身就大有問題!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女士自嘲地搖了搖頭,“那孩子回來時,什麼東西都沒帶,衣服也破了,巨蛇也弄丟了,簡直像個逃荒的乞丐……我問他出了什麼事,他死也不肯……我也是過後才知道,父親在任務中出了意外……”
話題就此終止,女士盯著面前金紅的爐火,不再多一個字。
所以,她方才的確是在謊嚇唬賽科爾了,可那子為什麼會……哭?維魯特越想越覺得頭疼,忍不住扶額長嘆,又聽到一聲輕問:“如果邪眼的是真的,你打算怎麼辦?”
明琪竟轉眼就從對往事的感傷中恢復過來,他卻慢了一拍,下意識跟著重複:“邪眼的……”話到一半,維魯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沒再下去。
明琪還生怕他聽不懂,又追問了一句:“如果莫雷迪亞真要殺那孩子……”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平靜地打斷了女士的話,將手中舊信重新摺好,放回了桌面。
明琪顯然並不滿意他的答案,緩緩搖頭,卻沒再繼續糾纏下去,抬手指了指堆放在牆角的那副黑鐵鎧甲:“你知不知道,那些傀儡怪物是怎麼來的?”
維魯特很有些疲憊了,其實並不想再聊,但又不能太失禮,跟著瞥了一眼,隨口反問:“您不是,它們是被第一主祭閣下親手創造出來的嗎?”
“在那之前呢?你有沒有想過……”女士頓了一頓,留給他思考的時間,“要製造它們,需要怎樣的材料?”
她這話得又低又慢,就像受傷之後難耐的□□,夾雜著不出的苦痛。
材料?維魯特覺出點不同尋常的意味,還沒開口問,女士已給了答案:“他們原本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是運氣不好,抗不過那個實驗,最後……就成了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