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枯榮透過心靈傳訊傳來的建議猶在耳邊:若是讓這幾人離開,此事必然洩露,只恐費盡心思堅持至今的藥劑訓練功虧一簣。
他是深以為然的。
雖這點事傳揚出去,也不算多大的麻煩,無憑無據,誰又真敢來插手玉王府內務?但只恐夫讓知後,放心不下茗兒,定會跑來跟他爭執。他全不懂鍊金之術,怎解釋得清這藥劑的來龍去脈?眼看第二次啟儀式將近,萬一耽誤了計劃,可就追悔莫及了!
若不放他離開……他畢竟是太子,又剛回京城不久,要再無故失蹤,就算能瞞得住一兩,總也會被皇帝曉得。到那時,皇帝找上門來要人,豈不是顯得自己理虧了麼!?
發什麼白日大夢!玉王一想到要教那死對頭抓住了把柄,頓時從心底直往上冒火,燒得喉嚨都有些發燙。他也不管那許多了,一甩大袖就要趕這幫人快滾,不想皇子身邊先爆出了一團藍光,緊跟著就是一聲尖叫:“休想!”
眾人循聲急轉頭,卻發現菱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緊咬著牙關死死盯住玉王,全身上下都是鼓盪的水紋,一雙眸子都快被如有實質的神光填成藍色寶石。
“你……你害得我還不夠嗎!我絕不會,絕不會讓你再去傷害阿茗!”她氣得聲音全在發抖,身子跟著在抖,連那忽強忽弱的神光也都像在抖。
眾人都不明白她這的是哪出,尚在錯愕中,就見她朝身側一揮手,藍色波浪往外翻卷,輕而易舉把力量不多的舜給擠出圈外,又即刻收縮回旋,纏在玉茗身上將他帶至自己懷鄭
“一派胡言!”玉王被這沒大沒的晚輩惱得發了狠,用力一頓腳。無數道電弧從他腳邊蔓延飛射,織成大片遮蓋地的羅網,直朝被水浪包裹著的菱壓去,誓要給她個難忘的教訓。
舜才剛站穩腳跟,眼看兩人莫名其妙就要動手,心中暗罵同伴糊塗,也只能急聲勸阻:“還請凌叔手下留情!”
皇子一句驚呼,那潑的電網倒也應聲停了下來,卻並非聽了他的話。只因女修士操控神力水流凝成數片飛轉的光鋸,環著玉茗的脖頸繞了一圈,大有挾持人質的意味。
眼看局勢轉向劍拔弩張,催得盡遠也心生急切,一個輕躍跳到舜身後,不偏不倚,正是他平時該站的那處位置。皇子沒有回頭,似乎並未察覺他的動作,他只能默默斜過重槍作戒備狀,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頃刻間,噼啪炸響的雷霆電網充斥了女修士面前所有空間,而在她身後,卻也展露出了一股不可覷的水系神力。
墨本是站在她這方的,但此刻見她居然敢拿主人為質,怎還姑上情面,二話不,擰著眉頭拔出短刀一揮。黑色水流順著刀柄盤旋而出,將那一尺短刃轉眼加長兩倍有餘,神光吞吐間殺意淋漓。
“菱姐……”黑衣侍衛盯死了玉茗遭受威脅的脖頸,啞著嗓子想要警告,卻被對方的尖叫聲打斷了。
“閉嘴!都別亂動!”女修士才不管旁人如何反應,只把環在玉茗脖子上的光鋸一收,瞪著寶石一樣的鳳眼來回環視,好似周圍所有人全是敵對者一般。
此刻她已被那陣怪聲激得心神失守,神力難以穩定維繫,薄如紙片的藍水光鋸也顫抖不定,幾乎快貼到玉茗面板。所幸被挾持者還處於幻境殘存的影響下,木頭一樣絲毫不動,否則若驚慌掙扎,少不了皮肉損傷。
“混賬東西!你瘋了不成!”玉王氣得鬚髮根根豎直,上面躍滿電紋,恨不得立刻將這膽大包的綁架者拿下。但怎奈寶貝兒子就在對方手中,他如何能輕舉妄動!
他胸中火氣燒得肺腑欲裂,龍蛇般交織的電光打得雷聲不斷迴盪,銅鈴大的眼中甚至有暗藏於雷霆深處的紅光在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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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陰謀者的暗中佈置,長久以來,他每次使用那神秘藥劑,就有一抹揮發出的狂暴之力被他無意中吸入,潛伏在體內。紅光每顫一下,這些日積月累的異種邪力便似產生共鳴,愈加增長一分,漸漸在他強橫無匹的神力脈絡下集聚成毀滅的暗流。
但他對此一無所覺,因為所有注意都被腦海突然出現的聲音所吸引了:“王爺,藥劑時限將至,若是副作用發作起來,只怕殿下……”
枯榮欲言又止,卻驚得玉王瞳孔一縮,在腦中急問:“還剩多久!”
“只怕……撐不過一二分鐘了。”
一二分鐘!形勢越被逼到死角,玉王反而強自壓下些怒氣,冷眼瞪著那該死的脅迫者,甕聲喝道:“你想怎樣!”
他既有商談之意,所有人都看向如發癔症般的女修士。但菱卻似沒聽到,抱著玉茗沉默片刻,忽然又大罵起來:“x的,老孃這些年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就為這破王府那點該死的面子,你還想讓阿茗也受這些罪!?我告訴你,今要麼我帶他一起離開,要麼我就跟他一起死在這兒!”
“菱姐姐,你千萬莫衝動!”舜早已察覺女修士的狀態極其反常,正猜測是因何而起,一聽這話駭得連忙高呼,“有什麼不妥儘可商量,不要拿生死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