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邪眼突然止住了腳步,將眼睛一摘猛地抬頭,雙目中紫光湛湛,顯然是動用了神力。
維魯特措不及防,只覺那寶石般閃耀的紫眸中一圈圈光環飛速旋轉,讓他一時沉迷其中動彈不得,很快便湧起了沉沉睡意。怎麼回事……他覺得大腦如陷進泥潭般被什麼東西牢牢扯住了,完全掙脫不得,思緒也運轉得越來越慢。
正在意識朦朧間,胸腹處一股冷冷寒流突然勃發而起,霎時將他飛往外的魂魄全都收了回來。那寒流急速繞轉他全身,最後彙集在額頭正中,使得他忍不住打了陣劇烈寒顫,再睜開眼,卻被前方看到的一幕震在當場。
邪眼還立在他面前,僵著一張臉,嘴角不停顫動,瞪到欲裂的紫眸中滿是不可思議。鐵手則靠在他身後的船艙邊,抓著七叔的脖子把他強按在鐵靠椅上,神色間也是一片茫然,似乎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邪眼,你什麼意思!”維魯特被這突變的對峙局面弄得頭皮發麻,厲喝了一句便下意識地伸手往腰間碰,突然發覺原本系著的校官配槍已在剛剛意識模糊時被對方收走了,只能徒勞地捏緊了拳頭。
紫眸修士卻並未回答,像是第一次認識般反覆打量著他,嘴裡不住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麼會……到底什麼時候……”
“喂,你在搞什麼鬼?”鐵手其實也弄不懂同伴這是要做什麼,抓住老船工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罷了,此刻見他如此失態,忍不住拍著艙壁尖笑起來,“嘿嘿,你該不會是瘋了吧!?”
“閉嘴……”邪眼聽到這聲尖利嘲諷才像是回過了神,輕輕斥了一句,又看著維魯特自言自語般道,“你瞧,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首座閣下可不知道他在這裡……”
“你以為我沒留後手?”維魯特聽他話中不善,冷笑著虛言恫嚇。
“是嗎……”紫眸修士稍稍愣了片刻,又輕笑起來,“那我們只能如此……”
他突然停住了話,回頭大步走到七叔身旁。老人被卡住了脖子喘不上氣,正漲得面色紫紅一片,見他過來反應迅速地緊閉上眼,卻被他強硬撐開,紫眸中神光閃現了幾秒,便目光呆滯地放棄抵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去吧……”邪眼從衣兜掏出把黑鐵短匕,輕柔地塞進老人手中,打了個響指,又朝維魯特方向綻開了笑容,“少爺的敵人就在那邊。”
“敵人……敵人……”老人無神地轉著眼珠四下探詢片刻,一看到維魯特頓時目露兇光,咬牙切齒地步步逼來。
“喂……”鐵手似乎對同伴的舉動仍有異議,伸手一把扯住七叔的短披肩,老人便只能殭屍般原地踏起了步,“你就不怕首座查出來,到時候咱們可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怕什麼……咱們只要完成任務後斬草除根,就留下這個因為遇上海難流落荒島的‘瘋子’老頭,再加上那把匕首……又怎麼會有人懷疑到我們……”
“……好吧。”鐵手乾脆利落放開了手,往鐵靠椅上一坐,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好戲。
維魯特看著惡形惡狀已陷入狂亂的七叔握著匕首向他慢慢走來,忍不住連連後退。他不清楚邪眼到底為什麼要突然對自己下殺手,但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習慣。此刻他已察覺到那兩人似乎不敢親自動手,老人又因為神志模糊走得跌跌撞撞,便決定走為上策,突然一個閃身往艙門衝去。
只不過他剛轉過了外層鐵靠椅的邊緣,一聲輕笑又讓他瞬間止住了步伐:“大少,您可別輕舉妄動喲,我能讓他持著匕首對付你,當然也能讓他倒轉一下……”
他猛地一回頭,竟看見老人正將匕首對準自己的喉頭,面上全是通紅血暈,表情卻還兇惡似鬼,彷彿看著自己的殊死仇擔
他知道對方多半是在恐嚇,若是老人自戕,他們又該用什麼來逃避追責?但他還是立在那不敢動,根本無法拿老船工的性命去下這個賭注,真是束手無策了!
他咬著牙恨恨看向那努力延伸嘴角,笑得分外燦爛的紫眸修士,腦海中飛速盤算過幾個救命的方法。眼看老人已近在咫尺,他正想先發制人奪過他手中匕首,忽然就聽到艙外一聲輕哼。一個瘦削身影披著黑斗篷,以雷霆萬鈞之勢破門而入,手中短劍一劃一帶,就將老人那把匕首甩到了艙門外。
“邪眼!”來人怒喝一聲,隨手從斗篷邊緣扯下塊布條,閃電般將老人雙手雙腳一纏扔到了角落,便反握長短雙劍,低伏著身子,仿若惡狼似的露出了那兩顆兇狠尖牙。
維魯特對這突發一幕反應不及,將將要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頓,錯愕地看著將他掩在身後的背影,喃喃吐出了三個字:“賽科爾?”
喜歡時之歌:暮日醒覺詩請大家收藏:()時之歌:暮日醒覺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