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痛死鳥啦,痛死啦!”阿黃故作疼痛難忍地大呼了幾聲,見對方沒啥反應,只能閉上了嘴,順勢爬到她肩頭,滿腹惆悵地直吐苦水,“都這麼晚了,你又要去哪兒啊?就不能等到亮嗎?”它又打了幾個哈欠,身體隨著女孩走路的步伐上下搖晃了一會兒,漸漸地,也就睡著了。
彌幽微皺著眉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她似乎認定盡遠出了意外,擔憂之下更是睡意全無。她一邊走,一邊全神貫注地回憶著夢中所見,冥冥中有了一絲了悟,似乎有某種不可知的力量在指引著她找到對方。
她站到那雕花的傳送門前,略一思索,便將手貼在上面,紫光閃過,女孩連帶著肥鳥的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在南島某個不知名的漁村裡,正是陽光明媚的午後,吃飽喝足的逃亡者賽科爾翹著腳靠在一棵古樹下,拿著片寬寬的樹葉遮住了大半個臉,打算一個人渡過這寧靜的午睡時間。
他穿著一件灰白色的麻衣短衫,套著青色燈籠短褲,看著更顯稚氣,就像個尋常可見的海邊少年,完全沒有半點頭牌刺客的威風。
他叼著根草莖才剛躺了一會兒,就聽到遠處傳來稀稀落落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孩童清脆的歡笑,不由心中憋氣,暗罵了一句:這群煩饒鬼……怎麼又來了。
他裝作沒聽到般一動不動,等那腳步聲由遠至近,漸漸停了下來,才將臉上的樹葉一扯,眯著眼睛滿不在乎似的地往前看去。
面前是七八個孩子,有男有女,年紀最大的那個也不超過十歲,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他們從在漁村長大,一個個臉膛都被太陽曬得黝黑,身上沾滿了髒兮兮的泥沙,只有一口白牙笑得刺眼。
“賽賽,賽賽……”年級最大的孩子頭見他醒過來了,興奮地直朝他揮手致意,卻被悶頭打了一記栗子。
“不許這麼叫!”威風赫赫的影刺客急速收回了右手,板著臉教訓起這群沒規矩的鬼,“沒看到我在午睡嗎?打擾別人午睡可是會被海神發配到地獄去的,地獄!知道嗎?”
他惡狠狠呲了呲牙,想要裝出一副地獄魔鬼的樣子,但卻連一點效果都沒收到,孩子頭笑眯眯摸了摸腦門,攤開了手掌討好地向他展示道:“賽……快看,我們撿到了這些。”
他身後的孩子們也都圍上來,紛紛開啟自己的手掌,紅撲頗掌心上全是各種珍珠、珊瑚和漂亮的貝殼,看起來非常精緻,在陽光下閃著悅目的光澤。
賽科爾如檢閱般來回掃過這些奉上的貢品,故作嫌棄地撇了撇嘴,才慢條斯理地一一撿來,放進他自己腰側的皮囊裡,清了清嗓子不耐煩地問道:“今又想看什麼?”
“想看大戰灰熊王的故事!”孩子頭當先高喊了一句,回頭看看夥伴瞪得滾圓的雙眼,不好意思地憨笑著抓了抓腦袋。
“好吧好吧,你們這些鬼真是麻煩……”影刺客嚼著草根慢慢悠悠走到樹後,從一個木盒中取出塊厚厚的寬條白布,將它釘在了樹上,他退後幾步看看左右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神,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這才揮手放出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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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上立刻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灰熊的投影,雖然沒有色彩只是純粹的影子,卻竟如真實存在般惟妙惟肖,連根根毛髮都清晰可見。孩子們眼看好戲開場,趕緊拍著手團團圍坐在大樹周圍,緊盯著那塊神奇的白布,心中滿是嚮往。
賽科爾開始操控著神力變成各種形狀的人物投影,他一邊掌控著影子的變幻,一邊按照他所聽過的故事,用他懶散不羈的嗓音娓娓道來。他講故事的水平雖然很爛,但那些神奇的,彷彿真實一般的投影足以彌補這一弱點,讓孩子們都沉浸在這傳奇故事中,完全不能自拔。
古樹邊歡樂的笑聲漸漸迴盪,傳到了不遠處海岸邊,那一幢淺藍色帶著高高尖頂的三層旅館屋鄭
屋底層面朝大海的那扇老木門被人輕輕一推,走出一個銀髮的俊秀身影。維魯特雙手扶著門側老舊的木欄,看向那古樹邊嬉嬉鬧鬧的孩子們,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眼中卻是流光暗湧。
他披著鬆鬆垮垮的白色麻袍,那半露出的胸膛上纏滿了細密的繃帶,隱隱帶著深沉血色。他的面色倒要比逃亡之初好了許多,雙頰上除了虛弱的灰白,也稍稍帶上了一絲紅潤,顯然一切都正在向好的方向進展。
他看著那樹下手舞足蹈為孩子們表演影子戲的少年刺客,心中滿是平淡度日的溫暖,但稍顯出瘦削的身軀卻又透著一種獨立於世的寂寥,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感讓他一時沉湎,分不清自己真實的期望。他站在門邊定定地遙望著,心頭百轉千回,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發出,只有那漸冷的目光,融進了海風四處飄蕩。
忽然間,他似乎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轟鳴,心中一動警惕地轉頭看去,那海交接的遠方,正有一架黑色飛艇似緩實急加速朝這裡飛來。
終於到了……他鮮紅如血的雙瞳瞬間變得凌厲,心中一片沉寂,如古井無波無瀾。他目光緊盯著那架飛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舊木欄,身後,那依舊歡快的笑聲伴隨風吟,急速劃過,消失在這藍碧海的晴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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