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士收回了眼神,卻沒吐露半字。他並不認識這女人,不管對方想什麼,於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值得參照的記憶。那麼,自然不必費神應答……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僵持著,誰也沒出聲,都在默默打量對方,直到女武士一句古怪的提問響起:“你多大年紀?”
多大年紀……埃蒙略一愣神,又陷入了持久的深思。問這個幹什麼?年紀……很重要嗎?他開始回想所有能確定自己年齡的證據,最後發現,似乎除了成為傭兵時登記在案的名錄,再找不出什麼可用的東西了……
“傭兵記錄上寫了17歲,你看著有點老……真的是17嗎?”女武士一板一眼著得罪饒話,卻絲毫未覺得不妥,似乎只在意能否得到真相。
大劍士默不作聲,連目光都未動一下,還在專注地搜尋著浩渺無邊的記憶海洋。
女武士攏著披風靜候了片刻,等察覺到他目光有所變化後,又毫不客氣地繼續問道:“你去過塔帕茲嗎?”
塔帕茲……大劍士即刻找到了記憶中那片鹹澀的藍海,眼神微暗了一瞬,就被對方如探燈般聚焦的藍瞳捕獲了。
“你果然去過……”女武士得到想要的答案,終於露出了一絲極淺的笑。她看著埃蒙重新收斂為冷漠的面龐,卻再沒有提問,只是仿如舊友私談般道:“我在找一個人,殿下告訴我,關鍵在你身上……如果想起關於塔帕茲海岸的回憶,請務必告知……必將衷心感謝。”
她罷便輕捶胸甲作戰士禮道別,轉身正要離去,突然又回過頭,直視著埃蒙的紅瞳輕聲道:“我叫彌賽亞,暫住在城南‘雲來居’,隨時恭候大駕。”
女戰士踏著沉重的金鐵聲,裹著滿身光芒走向了對面休息室,留下大劍士略顯茫然地靠在牆邊,不明所以。
這女人是什麼意思……他此刻滿腦子都是問號,除了知道對方的名字槳彌賽亞”,住在那間楻國人開的“雲來居”旅店,就再沒了能當做線索的東西。
她要去塔帕茲……找人?還是在巖城找人?“殿下”又是誰?跟我有關係嗎?他覺得簡直莫名其妙,心中的焦躁更是愈發繁盛,幾乎快燒出了火苗,幸好格洛莉婭的突然返回讓他稍稍緩解了一些躁動。
女孩垂著頭扁著嘴,一臉不悅地挪了回來,身後跟著同樣無精打采的大貓,渾身鎧甲光潔如新,沒有絲毫碰撞痕跡——顯然對方非常明智地拒絕了挑戰邀約。
“真是膽鬼……以後叫他‘沒膽牛’算了……”莉婭不甘心地聲嘟囔著,又忍不住回頭瞥了瞥遠處那抹鐵甲身影,氣鼓鼓地吐了吐舌頭。可隨後她又立刻瞪起了眼,盯著前方大門口的傀儡軍陣詫異道:“那討厭鬼怎麼來了?居然堵在正門口,還讓不讓人走路啦!真不要臉!”
她嫌惡地皺起了鼻子,正想上前將那沒公德心的傢伙臭罵一頓,擂臺邊又響起了號角聲。她反射性地抬頭一瞥,見到兩名新選手正在互相施禮致意,看著有點陌生,也不像是傭兵的樣子。廣播中緊跟著傳來傑西響亮的介紹,臺上兩位正是抽到15、16號的最後一組選手,原來決賽第一輪已近尾聲了。
“那這場結束以後,豈不是又要輪到我們了嗎!?”莉婭這才感覺到時間緊迫,哪還有心思多管閒事,一轉身拉住了埃蒙就往休息室跑,“先吃飯先吃飯,養足了精神再上場,咱們可得打到傍晚呢!”
貓少年一聽有東西吃,恬著臉就想跟過去,卻被女孩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理由很簡單:根本沒給他準備過!他套著那身價值不菲的虎形合金鎧,卻只能可憐兮兮在通道入口蹲了半,活像個被遺棄的孤兒。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呼喚,他反射性回頭一望。灰鷹仍罩在大斗篷裡,面無表情地朝他招手,手腕上那袋他最愛吃的烘烤墨魚片正掛在風中搖晃。
他頓時眼睛一亮,開心地呼嚕了幾聲,踩著灰光一個輕躍,重新化作人形,提著那看似笨重實則較水晶還要更輕的戰鎧,直奔夥伴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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