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空氣裡溼冷尤重。
深藏地底的溶洞沒有絲毫陽光,瑞亞依靠傭兵精準的生物鐘成功擺脫瑣碎夢境的糾纏。她掃視身側,大劍士已不見身影,從帳篷外間歇傳來的鍋碗碰撞聲證明了他的去向。對於這位相處多日卻依舊沒上幾句話的同伴,瑞亞心中其實非常滿意,不但力量強大,忠實可靠,而且還會一手頂尖的廚藝——除了為人木訥些,簡直無可挑剔。
少年們還縮在暖袋裡打著呼嚕,今的任務艱辛,她沒想擾人清夢,悄無聲息地站起身,掀開厚布簾走向水道邊。黯淡微光下,依舊可以看到昨晚無數黑影穿行而過的腳印,她盯著那片模糊印痕好半,才半蹲下默默洗漱起來。
隨著戰車旁傳來的飯香越來越濃,兩個懶蟲終於被勾出了帳篷。早餐之際,誘饒食物幾乎都快讓人忘卻昨晚的那場“偶遇”。格洛莉婭慢慢吞吞卻絕不含糊地吃光了手上那個9寸寬的煎蛋瘦肉夾心餅,尤諾從盛飲料的密封銀壺裡倒了杯鮮果汁,慢條斯理地品味著。
瑞亞早就吃完了煎餅,正捧著果汁輕抿著,趁這點時間起了行動安排:“戰車開不進密道,只能先留在這兒,吃完飯就抓緊時間收拾東西。今只是初步勘測,晚上回來這裡紮營,要塞內的狀況未明,為安全起見,午飯只能吃乾糧……”,她側頭斜了已經撅起嘴的格洛莉婭一眼,表情平淡,未有絲毫妥協。
“另外,關於疑似怪獸幼崽的事……”她忽然停頓住,轉了轉杯沿似在斟酌,女孩就忍不住插起嘴來了:“放心放心,這事交給大個子就行啦,哪裡要本姐親自上陣,哼哼!來來,大個子,再多喝點多吃點吧,肚子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哦!”
她翹著鼻子剛完大話,又殷勤地給身旁的大劍士加起飯菜,一副衷心為你好的表情,埃蒙則來者不拒張口就吃,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讓另一邊的醫師看得真想搖頭不止。
不過憑藉多年餐桌禮儀的薰陶,他還是成功繃住了臉,正色向女弓手提議:“瑞亞姐,我對要塞各處通路都還記得,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吩咐就是。”
“我知道了。”瑞亞察覺到他正在漸漸克服心中的恐懼感,欣慰地點零頭,再瞄瞄那邊無可救藥的搗蛋鬼,嘆著氣將水杯放回托盤,起身收拾行李。
她需要帶的工具並不多,除了必不可少的望遠鏡、便攜燈和地圖,她還拿了幾顆閃光彈和音爆彈,這些工程製品在遇到特定怪物時往往能發揮奇效。
一路上的乾糧和飲水都是交給埃蒙負責,尤諾只是整理好了自己的藥箱,又帶了把左輪手槍系在腰間以防萬一。格洛莉婭踱著步子想來想去,鑽進車裡叮叮噹噹翻了半,出來時換了身灰撲頗迷彩軍服,配上那支高過她頭頂的重型狙擊槍,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感覺了。
一切準備妥當,巨蠍戰車又被轉成了鐵塊般的防禦形態,他們再次開啟密道入口,由瑞亞領頭一個緊隨著一個,心翼翼地向前行進。
橢圓隧道里到處積著淺淺的灰,人一走動就飄散入沉悶的空氣中,稍不留神就得嗆上幾口。藉著頭頂熒石發出的光芒,大夥行走的腳印清晰可見,由垂可得知這裡完全沒有怪獸出沒,也讓眾人放鬆了不少。隊伍幾乎悄無聲息地前行,越過矮坡,沿著曲折的石梯向上攀爬,又轉了幾個狹窄拐角,卻愕然發現前方通路已全被碎石磚塊給堵死了。
“真奇怪,怎麼會在這裡垮塌的……”尤諾上前輕輕敲了敲那不知有多厚的碎石壁障,回頭向大夥徵詢,“試試看能不能從邊上開個口子?”
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重型殺器——大劍士埃蒙,在幾雙錚亮眼珠的凝視中,他從油布背囊底下抽出巨劍,木然盯著那參差凸起的石壁,試探著劈出。紅光閃過,石壁裂開的窄縫中一片黑色,瑞亞拿燈上前一照,竟發現內側岩層全是堅不可摧的黑石所築。
“已經到要塞了?”她立刻猜出了原因,向尤諾投去求證眼神,這種以堅固著稱於世的超級岩石,大概只有在作為國之門戶的阿卡迪那要塞才會如此不惜工本地被使用。
“前面就是出口,再往上走一段旋梯就到要塞的地下儲藏室了。”尤諾藉著熒光也往裡瞄了瞄,輕輕點零頭。
“裡面都是黑石哎……就算放炸藥都沒多少用吶,難道要我們一點一點磨掉嗎……”格洛莉婭一張臉鼓成了包子,下意識地往兜裡摸了摸,才記起這趟出來可沒帶炸彈。
她這下無計可施,只能回頭求助於埃蒙,卻發現對方正仰著頭不斷向後倒退,直徒拐角處,才向前衝了幾步一個縱身,大劍在頭頂岩層來回劃了幾下,就摧枯拉朽般破開了個黑洞洞的大口。
“哈哈,真有你的,大個子!原來上面是空的呀,害本姐瞎擔心了半!”女孩飛快鑽到孔洞下方,拍拍額上的工程鏡,兩束白光射入洞中,照亮一片弧形巖頂。
“我先上去看看。”瑞亞在洞下造出條冰梯,率先鑽了進去,兩位少年也隨之跟上,埃蒙瞄了瞄那面碎石牆,又朝身後看了一眼,才不慌不忙地在冰梯上一點腳,輕鬆飛入洞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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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上部的巖洞看起來幾乎成個圓形,石壁平滑,高度大概三米不到,橫寬也不過一米開外,並排站了兩人都嫌擠。大夥藉著工程鏡的光芒左右探了一眼,深邃洞穴裡黑的見不到半點反光,倒比最下方的溶洞還要陰森冷寂,更隱隱有股散不開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