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就別多管了,專心帶好那子。”祭司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又叮囑了一句,就閉著眼睛裝作休息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寧見他不願,也沒有再問,對於這場鬧劇般的妖女重現事件,他其實很有些埋怨的。在他看來,自己那位暴脾氣的兄長真是昏了頭,為了一己之私竟全不顧皇家聲譽,弄得滿城沸沸揚揚,現在連聖塔裡都有了流言蜚語,實在有損神教尊嚴。
但他對這種俗事沒有任何興趣,本也不想插手,聽到老師這樣吩咐,自然知道對方必有考量,也就放下心來諾諾應了一聲,轉身找他那名義上的師弟交流感情去了。
雲軒躺在竹椅上懶洋洋曬著日頭,想到明將要舉行的朝議,心中卻壓根沒半點顧慮。以他的身份根本就無需參與朝會,既然皇帝有此打算,想必自有安排,也用不著他去多費心思了——這師徒倆倒真是一個樣的會做甩手掌櫃。
他悠然自得吸完一管煙,抬頭看看太陽,差不多又快到送飯的時間了。這幾,他為了不讓家裡那一大一兩個惹禍精再鬧出什麼名堂,都是親自往書屋送飯的,還要兼顧界海的伙食,這樣來回地兩邊伺候,倒弄得自己像個做飯保姆一般了。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又往修煉臺的方向看了一眼,竹林掩映下,只能隱約見到幾方灰白色的石面,細細的笑談聲間歇傳來,似乎那兩人相處得竟是非常融洽。
這沒良心的子……他稍覺不滿地皺了皺眉,自認為耗費心力教了界海一週,也沒見有這麼其樂融融的樣子,關係反倒有些僵化了。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正是自己總是挑剔找茬的惡劣態度,才是造成兩人始終無法和諧相處的最主要原因。
有了這般念頭,他即刻板起了臉看向那聲音來處,突然重重一聲咳嗽,引得那邊被驚嚇似的一頓,才滿意地纏上白光,閃爍間消失在了原地。
書屋裡層的客廳中,彌幽和阿黃正面對著成堆的美味佳餚,奮戰在消滅食物的第一線,那桌上層層疊疊摞起的碗盤都快把她們的身影全部遮蓋住了。
這幾都有人送飯送菜,她們倒是落的個輕鬆,不必出門便可過上飯來張口的日子,偶爾還能吃到被雲軒用幻光花賄賂而來的普朗大師的獨門手藝,真是要多滋潤有多滋潤,就連阿黃那本就鼓鼓囊囊的肚皮似乎都大了一圈。
雲軒就斜靠在窗邊的躺椅上,一搖一晃地看著那兩個大胃王吃個不停,心裡有種莫名的滿足福他獨自生活了無數個歲月,偶爾安靜下來總覺得有些空虛,而這文靜寡言的女孩突然出現,似乎填補了他生命中的某一種空白,讓他覺得又恢復了不少年輕饒活力,不再有太多孤獨了。
他看著那斯斯文文細嚼慢嚥的女孩,忽然驚覺,要是這次朝議風波過後,是不是,就該將她送回到她親身父親那邊了?他一想到這裡,立刻臉色陰鬱了下來,纏繞千年的怨念更是飛速湧上心頭。
要把女孩送走?開什麼玩笑……他好不容易尋到那麼一點溫馨的家一般的安慰,誰敢來跟他爭搶,可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了!然而身為父親想要找回自己的女兒可是經地義的事,就算他此時阻擋的了,萬一日後女孩恢復了記憶,也總會想清楚這一切,到那時,又會不會埋怨他呢……
他滿帶了私心雜念,在送與不送之間掙扎了半,臉色也是忽明忽暗,來回起伏,到最後終於按捺不住,低聲朝女孩試探般問了一句:“彌幽,你……想不想回自己家裡啊?”
自己家裡?女孩將頭從碩大的飯盆裡抬了起來,仔細地舔了舔嘴邊沾上的飯粒,歪著頭不明所以地看著祭司。自己家?這裡不就是家嗎?為什麼雲軒哥哥要問這樣的問題呢?在她的腦袋裡,只留著書屋中渡過的這八年時光,對於其他東西早已沒了印象,自然無法理解這看似尋常的提問。
雲軒暗歎了一口氣,心中又在告訴她真相還是繼續隱瞞之間轉了一個來回,就聽到阿黃炸了毛似的吵嚷起來:“什麼?什麼!你什麼意思!?老煙鬼,本鳥可警告你!你別想做什麼偷偷摸摸的事啊!彌幽可是本鳥的隨身好夥伴,你居然要把她送走?你眼裡還有沒有本鳥呀!?簡直氣死鳥了!你再敢一次,本鳥可就要發火了!本鳥發起火來,哼哼,那可是連自己都害怕的!”
“……”祭司滿臉黑線地看著那踩在飯盤裡暴跳如雷的肥鳥,雖懶得搭理它,心中倒也多了那麼一絲暗喜:既然如此,到時候萬一皇帝問起,還可以用阿黃做擋箭牌呀……你再怎麼苦口相勸,總不能跟一隻鳥過不去吧?
他打起這樣的如意算盤,忽然又扯開了笑臉,渾若無事般招呼著她們繼續吃飯,自己則擦著菸斗,靠在椅上繼續悠悠然地搖晃起來。
眼下已經把界海那燙手山芋丟給了徒弟,只要等這次朝議風波一過,又可以過上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咯!再也不必悶在這紛擾不斷的京城了……
不管事態怎樣發展,只要自己置身事外,誰又能奈何得了他呢?他眯著眼睛,嘴角殘留著一絲笑意,似乎眼看到了即將到來的幸福日子,在輕輕的搖晃中泛起睡意,伴著聲聲碗碟的清脆碰撞,沉入了夢鄉之鄭
喜歡時之歌:暮日醒覺詩請大家收藏:()時之歌:暮日醒覺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