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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躁動的夜 (2 / 2)

“你不必多了……我是不會改變決定的……”他拿著塊純棉毛巾一邊擦著長髮,一邊步走到了窗邊,避開對方微帶幽怨似的眼神,“若不這樣安排,我怎麼能放心離開?”

他靜靜看著窗外五彩斑斕的炫目夜燈,候了半晌也沒聽見半個字的回答,知道對方是真的心有埋怨,終於還是沉不住氣輕聲安撫道:“你也不必太覺彆扭……我只不過是想,萬一有事能找個人幫忙罷了……我穩定好京城的局面就立刻趕回來,這幾你就不要多往伯爵府跑了,務必心謹慎,暗中查探訊息即可,一切等我回來再議。”

盡遠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沒能出什麼反駁的話,他當然明白這樣安排是最妥當最有必要的做法,可要讓他跟那該死的傢伙和平相處在一個屋簷下……哼,還是算了吧!對方斬釘截鐵的話語讓他深知已現實無法改變,明又是分離在即,他不想在此刻多添波瀾,只能沉默地站起了身,帶著執拗的無聲抗議大步踏出了房門。

這寂靜大廳中剩下皇子一人,他側立在窗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搓著頭髮,眼中似乎漠然,又似乎混雜著無數情緒。

他不確定在京城究竟發生了怎樣的異變,不確定妹妹如今處境如何,有沒有人陪伴守護,也不確定該用怎樣一種姿態去面對這件事——但他知道,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人!去傷害自己唯一的妹妹!

他對未來預想過的所有計劃中,從沒有這樣倉促的局面,因為只要等到明年,他就可以登基為帝,就能擁有足以改變這一切的力量。更何況在他看來,那神秘書屋是絕對的安全堡壘,無人可以擅自入內,除了……大祭司……

他擦著頭髮的手突然一頓,想著那個名字,眼神忽轉尖銳,如鷹隼般像是要找到其中微不可見的破綻似的。會是大祭司出了什麼問題?不,不可能!他即刻否定了這荒謬的推斷,當年他能夠安全地將彌幽送出皇宮,還多虧了大祭司的幫助,對方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刻做出讓他自己也深陷其中的蠢事?儘管,這些年,他似乎一直是對自己避而不見……

舜又因此聯想到八年前那場變故,只覺心神難定,胸中激盪不停。在啟儀式上看到的那些夢魘般的神力虛影,給年幼的他帶來了不可估量的巨大沖擊,那時他也不過是十一歲左右的孩子,從資卓越,自命在同齡修士中難有堪與比肩的人物,對於成為皇位繼承人更滿是信心。

然而這份與生俱來的驕傲在啟儀式上卻被擊碎得滿地殘渣,他年僅8歲的妹妹,就在他眼前,成功地激發了神臨——那的確是無比偉岸浩渺的神威,他非常確定這一點,因為即使身為世間最強者的大祭司冕下,也無力抵抗那股浩浩神威,被鎮壓住動彈不得。

在初時的震驚過後,他很快將注意力放到了那伴隨嘶啞頌唱聲出現的,環繞著高臺不斷旋轉的恐怖虛像上。他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雖然他也是慣用幻術的老手,但總覺得那若有若無幾乎看不太清楚的影像並非是虛幻的,而更像是某個異時空裂縫中透出的一段畫面,帶著詭異的肅穆沉重。

他被這荒古的氣息所引動,不可自控地沉迷其中,直到儀式結束,大祭司在一片沉默中當場宣佈由自己繼承皇位才悚然驚覺。

為什麼?彌幽她不是引動了神臨嗎?這難道不是鐵一般的證明嗎?為什麼會由我來繼承呢?他腦中全是疑惑,卻不敢在那大庭廣眾下多嘴詢問,皇室的威儀不容置疑,不可破壞。他雖然對於皇位一直很有自信,但也不是心胸狹之人,既然有比自己更適合的繼承者,他又為什麼要去接受這種施捨般的恩賜呢?

回宮之後,面對自己的連聲質問,帶著深深倦容的父親卻一言不發,直到自己將他逼急了,才無奈地長嘆了一句:“等到你成為了皇帝,就會明白這一切了……”

“如果你不能解釋清楚,我寧肯不當這個皇帝!”他記得自己當時就是這樣喊了一句,悶頭衝出了皇宮,他有自己堅持的驕傲,他絕對不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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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無數對彌幽的指責及空穴來風的質疑迅速傳來,“不祥之女”的謠言不脛而走,甚至連父皇都將她幽禁,對外聲稱彌幽染疾需要靜養。這讓他對父皇失望之餘,為了保護妹妹不受傷害,只能想盡辦法將她送出去,卻又萬沒想到會遇上那樣的災難……

阿卡迪納……他咬住了牙緊緊攥著手中的毛巾,點點水珠直落到鋪金的地板上,發出了幾聲破鼓般的低響。八年來,他再沒有提起過關於啟事件的一切,藏起了所有心思,默默積蓄著自己的力量,靜靜等待那即將到來的加冕儀式——因為他知道,只有依靠力量,只有純粹到可以壓服一切的力量,才能保護好他所珍視的一牽

然而此刻,在這樣一個風雨未定的關頭,他似乎完美的計劃終究出了漏洞——也許,這就是對自己始終逃避,不願去面對這繼承人之位是否名副其實的一種懲罰?

他自嘲般一聲輕笑,盯著遠處街頭忽隱忽現的霓虹燈,突然一把推開了窗,呼嘯的熱風將他長髮吹得四散橫飛,無數嘈雜的熱情歌舞聲闖進了他空洞的耳廓,不斷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

這常人難以忍耐的紛亂之音卻反倒使他鎮定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身在這無法逃避的現實中,根本不必慌亂,也沒有更多憂思了,因為那些全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俯視著南島街頭獨特的夜生活風景線,幽深的黑瞳中只剩一片沉靜,不管前面是怎樣的崎嶇溝壑,他都抱定了決絕的信念:這次,再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們!再沒有人,可以從我手裡搶走任何東西!

翌日,近午時分,在幾番催促之後,威斯特家的那架金黃色豪華飛艇終於充好了浮空氣囊,迎著太陽緩緩向東駛去。

皇子在離去之時,沒有留下任何一字一句,沒有任何多餘的眼神——除了在出發前和盡遠一記有力的,告別的擁抱。他依舊穿著那身南國紋金禮服,繫著黑色披風,在幻像的遮蓋下踏著穩定的步伐,奔赴自己不得不接受的那片戰場,不帶絲毫猶豫。

希望您一路平安,馬到功成……盡遠看著那越飛越高的梭形船影,心中默默祈禱了一句,眼角再一瞟,朗尼少爺正在風中揮著亮閃閃的禮服綢帶,眼中滿含熱淚,那依依不捨的架勢竟是比自己這貼身侍衛還要顯得真情流露。

裝模作樣的傢伙……他鄙夷地抽了抽嘴角,壓根就不想去搭理這蠢貨,轉身剛想離開,卻忽然聽到了一聲極低的悅耳哨音。他立刻看向聲音的來處,半點不遲疑,腳尖輕點,如箭一般朝那裡飛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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