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
院門口的女人,打著一把黑傘,上面已經落了白白的一層,想來已經在原地站了許久,只是謝泓沒有察覺。
謝泓狹長的眼,眸光微亮,看向院門口的人:“你怎麼來了?”
黑傘之下,露出的半邊臉,清秀白皙,忽略脖頸間逐漸蔓延開的青色筋絡,看起來如同小家碧玉一樣恬靜。
只是伴隨著謝泓的問話,女人微微側過臉,露出另一邊肉糜交錯的臉,就有種說不出的陰冷和滲人。
“我是暗室的人......本該就在此處。”
粗噶的嗓音,被寒風吹散,謝泓勾唇一笑,回了聲:“是啊......”
是啊,她本就是暗室的人,當初還是他捱了一頓打,替謝翊從爺爺那裡求來的。
那個時候,謝翊已經快一年沒理他了。
他原本以為,她可以替代那個丫頭,彌補謝翊內心的遺憾,能不再恨他,但似乎並不太成功。
可他也沒有辦法呀,那把鋒利的刀,帶著一群破銅爛鐵,叛逃了......讓他都無法開口去跟爺爺求情,饒恕那個丫頭的命。
因為她除了叛逃,還殺了不少試圖阻攔他們的人,死掉的那些,大半都是專門負責挑選孤兒和培養殺手的優秀元老。
至於後來如何,他偷偷躲在厚德堂,聽到回來跟爺爺覆命的人說,全數剿滅乾淨了,一個不留。
他便隱約有些慶幸自己到底是忍住了,沒有告訴謝翊真相,因為反正都是死了,早晚也沒有區別。
“我在看謝家這個牢籠......”
男人的聲音,隨著雪花飄落,打著傘的女人,微微握緊了傘柄。
“其實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牢固......真正禁錮我們的,或許是根深蒂固的恐懼吧。”
“你呢?當初她沒有帶你走,心懷怨恨的你,是不是後來也慶幸......因為留下,反而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