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就替她處理好了傷口,看著血已經止住的手指,容鳶泛著淚光小聲同他道謝。
沾了血的帕子仍舊被他拿在手上,怕這沾有血汙的帕子惹得他不喜,她見狀道:“這帕子髒了,給我吧。”
聞言宋珣看了一眼手上那染了血色的手帕,那血跡倒像是點點開在雪地的紅梅。
他一向不喜歡旁人的血沾染上自己,可手上拿著沾了容鳶的血的帕子,心中卻沒有半點的厭惡,思及此,他把手中的帕子捏緊,然後轉身離開。
“去讓人給你的傷口上藥。”
只留下這一句話,他走的方向並不是院子的後房,而是往院子的大門走去,似乎是要出去。
容鳶心中雖然有些納悶,可卻沒有說什麼,反而因為他的離開,七上八下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只是一想到他帶走了她的帕子,一張臉又皺了起來。
希望他扔那帕子的時候不會被人發現,畢竟那帕子上面有岫雲繡的字,是她的鳶字。
但願不會有人發現吧。
她恍恍惚惚地進了正房,此時纖雲已經快收拾好了,其實也沒什麼需要她收拾的,來之前別院的下人已經把房屋都收拾幹淨了。
不過是把帶來的,容鳶身上穿的衣物和戴的收拾一一拿出來放好,剩下的就沒什麼了。
等容鳶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想起方才公主看見薔薇花的模樣,便知道她喜歡那花,於是抱著個青釉花瓶,準備去找別院的僕人那把剪子,剪幾朵薔薇插在花瓶,這樣公主就可以在屋子裡欣賞薔薇,而不用站在曬人的日頭底下。
還未出門,就看見容鳶走了進來,她見了容鳶紅著的臉,心想自己要把花剪了來的想法果然不錯,她道:“公主的面板太過嬌貴,不能在日頭底下站太久,都怪奴婢方才沒想到要給公主撐傘,瞧公主的臉都曬紅了。”
容鳶聽了她的話,手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些困惑,方才她站的位置是一處陰涼處,陽光被遮擋了,她根本就曬不到日頭呀。
只是放下手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另一隻手被刺傷了,本想問纖雲拿藥膏來抹一下,卻見她抱著一隻花瓶,便問:“你拿著花瓶是要出去?”
纖雲笑道:“奴婢知道公主喜歡外面的薔薇花,所以想去找人拿了剪子剪幾支插在這花瓶裡,放在屋中後,公主不出門的時候也能欣賞。”
她想得周到,容鳶不想麻煩她,只得道:“那你去吧。”
等纖雲走後,她在屋內翻箱倒櫃,若是在碧霄宮,她自然是知道那些膏藥放在了哪裡,可這裡是裴延的別院,所以只能一個一個櫃子暗格慢慢找。
從外間找到了內室,仍舊沒有見到類似膏藥的的瓶瓶罐罐。
容鳶在內室走到最後一個櫃子前,再次開啟櫃子,看到裡面素雅的衣物時,她累了,不想再繼續翻找。
她猜想著屋子之前應該是住過哪位女子,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女子的衣物,想來是裴家之前的哪位姑娘在這裡住過。
只是這衣物的料子,看起來有些舊了,而且有些顏色都淡了不少,就好像放在這裡十多年了。
這樣想著,她的手下意識摸了上去,然後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物什,她以為是藏著的藥罐瓶子,於是趴在在櫃子上,墊起腳拿手去夠那東西。
只是隔著衣物,她手上的力道一時沒有控制住,那物什被她按了下去,身後響起一陣動靜,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接著是腳下一空摔了下去。
她掉在了一個昏暗的密室中,整個人都摔懵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頭頂的石板瞬間就合上了。
容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前就變得一片漆黑,她打了個冷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身處幽暗之中,她的心跳還是沒忍住加快。
周遭寂靜一片,驀地她想起在南苑的時候,宋珣帶著她進了帶了機關的假山那邊,還有那具流血的屍體。
頓時她更害怕了,試圖在幽暗中尋找機關,把這石門重新開啟,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期間她還沖著外面叫喊了許久,可除了聽見自己的迴音之外,再沒有旁的動靜。
這個幽閉的地方,就好像是與外界隔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