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襁褓中的孩子,那個北央人的國君,然而血脈中卻已經流淌著外人的血統。
“可是小爺,我們可以悄悄的派人前去獵取。”
司幻蓮搖了搖頭,他是北央人,和曜不是。因此和曜永遠理解不了北央人心中的先祖有多麼重要的地位。
對北央人來說,你可以殺了活著的人,我被殺是因為我羸弱,我沒有活著的資格。
是生而該如此的。
但先祖是他們人人都會守衛的東西。
因此新登基的央帝可以肅殺自己的手足同胞,因為他們已經敗在自己的手上,北央皇室不需要贏不了的敗者。
但是北央帝王不能違背先祖立下的祖訓,違背祖訓的央帝得不到先祖的庇護,不得民心且都死於非命。
但是現在的央帝不同,不是麼。
他原本就是沒有庇護的人。
“和曜,你留下。”
“為什麼……”
“你替我守著小音,我只放心你一個人。”
因為梵塵瑾救過他,西荒人沒有那麼多的身份芥蒂,無論你是沐凡音,是司音還是梵塵瑾,對和曜來說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小爺。”
“若是……我發生了什麼事無法及時的趕回來,你將她送到長姐那裡,以後……以後我就再也顧不到了。”
和曜微微的吃驚。
“為什麼不將姑娘送回南陵國去?”她是不是南陵國人麼。
從收到那份國書的時候起他就明白了梵彥笙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他始終覺得梵塵瑾身上有一種不安定的情緒在,她永遠缺乏信賴的感覺,她始終維持著謹慎的步調,原來那是因為她從小就沒有得到過來自於父親的安全感。
“她不會想要回到那裡去的。”
……
司幻蓮走到梵塵瑾的身邊。
她此刻的肌膚蒼白的有些過分,完全就不像是活著的人。
難得的是她的顏容,並不像浸泡在藥池中時那樣微微皺著眉頭,很不安穩的樣子。
“小音。我知道,我知道你真正的姓名是梵塵瑾,你自稱叫做凡音是因為想在縱琴閣中做一個普通的門徒吧,不想再揹負那樣沒有盡頭的重擔,可惜你卻從來沒有放下過。”
“我……我很慚愧,我真的很慚愧,我指責你欺騙我,隱瞞我,甚至利用我,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你……”
“或許你聽不到。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不要了……城池不要了,天下不要了,我們就一起活著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