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早些對她說的。”
“小音那麼聰明,就算小爺什麼都不說她也會明白的。”
“可是我應該早些告訴她的。我所要的一切,我爭取的一切,我拼命的奪回的蒼城,不是因為我要……是因為我想給。”
那種無力感,無法訴說,卻可以被感知。
阿巫按了按他的肩膀,“小爺你要相信,小音明白你的一切。她所做的正是她相信的最好的。”
“如果她可以醒過來,只要她能夠醒過來。我就……什麼都不要了。蒼城又如何,鐵騎軍,蓮生軍又如何?連自己最珍視的人都珍惜不了,我生而何意?”
阿巫先行離開了。她將藥池的門留了一條縫。悄無聲息的走了。
其實很多時候小爺並不會進去看她,他只是靜靜的坐在藥池的門外,聽著藥池中藥浴冒泡的聲音,聽著藥池底下柴火一夜不曾間斷的噼噼啪啪的聲音。
這些聲音讓他覺得安心,讓他相信他的小音還活著。
他救她從來不是為了讓她獻身,不是為了讓她為自己赴死。
他從來不需要誰的赴死,在他心中陪伴才是最真的承諾。
小音,不論你是沐凡音還是梵塵瑾,不論你是想擁我為王還是要用沐氏之人為王,我都不計較了,我都不在意了,我只想要你能夠醒過來。
是我貪婪了,是我自負了,是我自以為是的覺得天下就應該是我的。
可是天下我不要了,蒼城我也不要了,只要你能夠醒過來,我們可以離開北央,我們可以去南國,去你生長起來的地方。
男耕女織過著平凡而質樸的生活。
我不一定要為王,不一定要為將,你也不用為謀為策為刃。
你的雙手應該撫琴,是美妙的樂曲華麗的篇章,而不是殺人的琴絃,不是充滿血腥的鋒刃。
“小音,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以醒來了,好不好?”
凡音的眼眸動了動,她體內有一絲血氣撞破了封阻的血脈,奔流而走。
她感覺到有人為她束髮,輕輕的撫慰她,柔聲細語的與她說話。
可是她很累,什麼都不願想,什麼都不願動,什麼都不願明白。
司幻蓮離開的時候,輕輕的拂過她的長髮,已經很長了,因為日夜浸泡在藥水中染上了一層金黃的眼色。
他記得她的眸子眼色很淺,是微微的灰褐色。
可是當釋魂琴之力融入她體內以後她的眸子就變成血腥的紅色,經常閃耀出異樣的光芒。
他應該多關心她一些,多心疼她一些,而不是因為她的好強她的逞強而忽略了她原本是個那麼羸弱的姑娘。
小小的身板在他懷抱中的時候,不贏一握,彷彿一手就能折斷她的脖子。
他還記得她的第一次,微微的顫抖、戰慄,可是看起來那麼的勇敢,勇敢到他都忘記了,她還是初經人事的姑娘,就算是縱琴閣的閣主,就算身懷秘技,她依然是他的女孩兒。
走出藥居的時候司幻蓮看到和曜愁思不解的站在那裡,似乎已經等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