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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長郡主離去,凡音驀然嘆了一口氣。
她轉回頭來,目光殷殷的注視著司幻蓮。
小爺把郡主打發走了,是為了與她好好聊一聊麼。
她內心裡有一萬個疑點,卻是不知從何說起。
他是怎麼會在鬼面的萬軍之下救她回來的?他是恰好在那裡,還是聽到了鬼面內亂的風聲,而去撿便宜的。
她想要告訴他,你已經替二夫人報仇了,漣漪才是那個真正的叛徒。
可憐與非門卻錯殺了那麼多的門徒,包括她的喬風。
她有太多太多的話,太多太多的事要說,一件件一樁樁,臨到嘴邊卻一時間不懂得怎樣開口了。
她回過頭來的一瞬間,原本沒有束起的髮絲垂落,飄蕩在她鼻尖上,癢癢的,於是她皺了一下鼻子。
司幻蓮本能的抬起手去替她拂開了髮絲,擱到背後,攏了攏。
他內心深處也是一聲長長的無言的嘆息。
遇到她有太多的自然而然,有態度的本能和情不自禁,原本已經想好了兩人各奔東西,最終卻還是沒忍住把她收回身邊來。
“我沒傷憐容。”一開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卻是這句話。
“我知道。”
“你信我麼?”
“我信你的。何況你沒有理由傷她,她卻有理由傷你。”
“因為滄海?”
“因為滄海。”
既然提到了滄海,凡音就不得不肅然面對了。雖然,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事實,如今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對不起,小爺……”她堪堪的跪了下去,跪在他的面前,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雖然即使再來一次,在滄海與阿籬之間,她依然會選擇送滄海去死,也不能忍受阿籬哪怕在自己面前受到絲毫的傷害。
看到她跪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就伸出了手,想去拉她。可是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是她拋棄了他,離開了他,放棄了與他的誓言。
他希望她等待的,能夠永遠那麼乖巧的,美好的,安安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他歸來,等待著他接她回家。
可是原來並沒有人會永遠那樣等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