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音紋絲不動的蹲坐在遠處的陰影中,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
淬鳶堅決要陪她,可是卻不時的打瞌睡,凡音只好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那樣自己一有動作她就會醒來。
“他們在聊什麼,為什麼要這麼久?”淬鳶清醒的時候很煩躁,不停的問凡音問題。
應該是關於佈防。
在鬼面部落數久,凡音逐漸意識到一件事情,西荒是不可能被一統的,永遠不可能一家獨大。
西荒之人太過散漫自負了,就像僅僅在鬼面部落之內,眾世子誰都不服誰,見面就是劍拔弩張。
他們會為了眼前的短小利益聚集到一起,哪怕世仇宿怨統統放下,只求一搏擊中。但是掠奪之後,沒有分工,沒有均衡,更加不存在一個長遠的謀劃。
鬼面部落能夠異軍突起,稱霸西荒,不得不承認有一半是鬼澤彌荼的功勞,否則憑酋長一己之力,有生之年也難以駕馭而起。
天色初亮之後婢女就開始活動了,可是鏡王依然還在鬼瞳大人的大帳內,所以誰都不敢貿然進去。
片刻,鬼瞳出來了,神情有些怪異,直勾勾的盯著凡音。
“阿音,鏡王讓你進去撫琴。”
凡音試圖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些許端倪,然而除了怪異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素淡的琴樂之聲在大帳之中瀰漫,這次鏡王小憩的時間格外的長。
連鬼瞳大人都被攆在了帳外,婢女們紛紛小聲嘀咕,看來鏡王待阿音姑娘是真的好,接風宴上容她大放異彩,後又為了保她一匹憨傻呆蠢的矮足馬射殺了三世子的高頭戰馬。
甚至部落之內鬼鬼祟祟的謠言四起,有說三世子和四世子分明就是被鏡王殺死的,因為他們那日傷著了這個撫琴娘。
她回來的時候身上就裹著鏡王的斗篷。一瘸一瘸的,鏡王竟然親自抱了她送入了鬼瞳大人的帳中,鬼瞳大人取了藥來替她擦上。
這個琴藝女子何德何才,既招惹了鬼瞳大人,居然還不肯放過鏡王大人。
妖賤!
所以鏡王離開之後,忽然有個婢女暗中找到凡音,對她指了山溪間的一個方向,“剛才鏡王大人讓你過去呢。”
“我?”
“對!”
“我一個人?”
“對!”
“那我跟鬼瞳大人說一聲。”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