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身很高,搬運的時候也很重,少女身邊的小丫頭倒是好力道,反手一扶就扛到了後背上,且步履輕盈,不見絲毫負擔。
尤其的是那兩個姑娘家怎的腳力忒好,眨眼功夫竟已走的數尺長遠。
“閣主,剛才的男子好惡心,不停盯著您看。要不我剮了他的眼睛?”
少女噗了一聲,“他好心一路從蒼築關載我們到這兒,你還要剮人家眼睛。他一介流民,往返與北央邊界與西荒之間,走商、販馬,在驛館混個差事,生活不易,還是饒了他吧。”
“是,閣主。”淬鳶嘟起了小嘴,可她才不會反駁閣主的,閣主就像是她親姐姐,待她可好了。
這不,出來西荒玩兒,連玄鶴大堂主都沒帶上,光帶著自己這個小丫頭。
“閣主~”居然還撒嬌了起來,“我們怎麼不騎馬呀。”
“馬兒動靜大,容易招人注目。我們這次要低調行事,記得了?”
“嗯,記得了。可您的琴……”揹著好重呀!
凡音看了一眼淬鳶,一言不發。淬鳶立刻慫了。
好嘛好嘛,人家揹著就是了,不重的,一點兒都不重!
對凡音來說,人她可以一個都不帶,但琴她必須得帶著。
就是想著玄鶴必須留在縱琴閣內,替她看守,所以才特地帶了淬鳶出來,當琴童。
你不肯背琴,那你回去好了。
“那個,那個,那片灰灰的地方,是什麼?怎麼還有烏鴉呀!”
“那是墳地。”
“呀——”
西荒腹地的邊緣有一片黑墳地,凡音是記著的,上一次走過,她就一腳踩在了枯骨上,橫斷的骨骼尖銳處劃破了她的腳踝,她的鮮血也曾滴灑在這裡。
上一次來的時候,喬風還在,還遇見了漣漪師姐,那個已如鬼魅般的妖女,怕是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清秀姿麗了。
“閣主?”
“嗯。”
“你怎麼……眼角有淚。”
“有麼?”
她輕輕的抬起手背擦了一把,還真擦拭去一片濡溼。
那不知不覺間滾落的淚,才是最傷的,遏制不住,心念神往。
“閣主,我記著呢,我們要去的地方要做鬼面……鬼面……鬼面陰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