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餘道:“奴才是在床邊發現了這個魚鰾,想必是封太醫使用後,隨手扔下的。”
阿木爾的臉像兩片石榴花瓣飛貼到腮幫上似的,炙熱發燙,紅暈泛泛,她嗤之以鼻揮了揮手,示意辜餘拿開。
伊蘭慍怒道:“靜妃,盒裡的東西是否如他所述?”
阿木爾未有作聲,只是難為情的點了點頭。
伊蘭將手邊的仕女追蝶紋瓷杯摔於地上,怒道:“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你們二人還有什麼可說的?本宮這就法辦了你們!”
阿木爾道:“娘娘且慢,嬪妾尚有疑問,辜餘,封斛平既是帶著魚鰾去的馨雲館,想來他與成貴人早早便有過往來,你是成貴人的貼身奴才,應該曉得他們是在何時何地熟識的吧。”
辜餘道:“這……”
童茭見辜餘接不上話來,忙道:“還是讓奴婢來說吧,半月前小主頭風發作,奴婢便請來封太醫診治,起初這兩人只是眉來眼去,可誰料之後竟愈發放蕩起來,估計今晚的事就是他們先前通好氣的。”
封斛平斥道:“簡直是信口雌黃!成貴人乃是嬪妃,我怎敢冒著殺頭的代價與其私通,況且真要行雲雨之事,為何要選在貴妃眼皮底下?最重要的是,我今日與貴人乃是頭次見面!”
伊蘭冷笑一聲,扶了扶鬢邊墜下鎏金鳳蝶壓發:“本宮算是瞧是出來了,甭管有多少鐵證擺出來,你們都是不會認的,不過沒關係,憑藉眼下的訊息已經足夠量刑了,慧因……”
阿木爾打斷道:“娘娘,眼下的狀況看似明朗,但是卻經不起推敲,俗話說三人成虎,流言積攢多了也會誤導咱們這些局外人,嬪妾覺得此事應該從長計議,慢慢調查。”
伊蘭鳳眼微橫,瞳孔閃爍出威懾的星芒:“靜妃,這個案子已經審查的很明白了,咱們此時要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
阿木爾欲再勸:“娘娘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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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蘭不耐煩的呵止其聲:“本宮主張已定,任何人都不得再勸!靜妃,你見證了此案的審理,功德已然圓滿,莫要再自討沒趣。”
阿木爾眉心微曲,不悅的撣了撣絹子,起身道:“既然娘娘心意如此,嬪妾也不便多言,先行告退。”
阿木爾經過柔玉身邊時,兩道楊柳細眉陡然間蹙成蜷曲的花絲兒,她回首凝去,眸底頗具惋惜之意。
伊蘭居高臨下的看著蕭索悲慼的成貴人:柔玉,為了皇上,為了鈕鈷祿一族的榮耀,只能犧牲你了。
伊蘭肅聲道:“封斛平穢亂宮闈,即刻杖殺,以儆效尤!鈕鈷祿·柔玉不守婦道,私通外臣,著剝下貴人制服,打入冷宮!此番處置,昭告後廷,以彰顯我天家威儀!”
清冷的月光穿過破落的窗戶,把潮溼的青磚給點綴得斑駁陸離,柔玉戴上昔年伊蘭賞她的翠嵌蜂紋耳環,出神的望著鏡中的自己:“不提防餘年值亂離,逼拶得歧路遭窮敗。受奔波風塵顏面黑,嘆雕殘霜雪鬢須白。今日個流落天涯,只留得琵琶在!”
一曲唱畢,百感交集,含冤的眼淚像兩行溪水似的奔淌而出,柔玉坐在椅子上癲狂的苦笑,那副樣子將怨婦的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桌邊的一縷麻繩引起柔玉的注意,她彎下腰撿起道:“鈕鈷祿家的小姐如何,皇上的貴人又如何,連此生清白都不能明瞭,活著同那衚衕娼妓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