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就有松針似的雨點落在了他倆臉上,綿忻見天色惡劣,趕忙說道:“姑娘,此時趕路倒也無妨,若是待會雲密雨稠,那將倍加難行了。”
阿木爾此時也是焦急:“王爺,我便是由你託扶也是行不快的,若是因為我而讓您淋雨,我豈不罪過了,這樣吧,你出了這巷道後,打發個奴才來幫我便是。”
綿忻怎會丟下一個受傷的女兒家於暗道裡而不顧,他果斷地說道:“姑娘,本王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來,你趴在我的背上,我送你出去。”
阿木爾猶豫片刻,不經意間和綿忻四目交匯,這一瞬,二人的內心均起了波紋狀的漣漪。綿忻有股子說不上來的滋味,喉結和心跳都在上下撥浮,阿木爾也羞紅了緋頰,自耳根到後頸火熱悶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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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忻扭過頭,身子呈半蹲狀:“姑娘不必害羞,我……我不是存心逾矩,更沒有非分念想。”
綿忻只覺得後背一沉,阿木爾那雙纖手搭在他的雙肩上,他緩緩立起,用胳膊肘托起阿木爾的雙腿,兩隻手握於身前,綿忻的勁道孔武有力,宛如枷鎖似得不讓阿木爾墜落,就這樣,二人便怯生生的向巷道口走去。
阿木爾趴在綿忻那寬厚的肩膀上,隱約地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一種莫名的安心油然而生:“王爺為何要走這個陰森小道?我還以為這宮裡只有我會這麼喜歡另闢蹊徑呢。”
綿忻回道:“我今日乃是闊別數年後第一次回宮,便去了奉先殿給先帝敬香,這東筒子巷與那裡相連,所以便抄了這條近道往返了。”
阿木爾復又問道:“那王爺為何不帶著侍從,隻身一人走這陰陽路不覺得瘮人麼?我反正是被嚇得不輕!”
綿忻稍稍側了側腦袋笑道:“奉先殿是皇家祭祀列祖列宗的地方,尋常人等不可進出,所以本王就乾脆沒帶侍從。不過姑娘也別老問我,我一個錚錚男子途經這裡倒也無妨,倒是你,孤身溜進來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阿木爾吐了吐舌頭,嘟囔道:“我是聽說這地兒的異聞,所以想進來探個究竟,誰知道天色一黑,就把我給嚇破膽了。”
綿忻笑道:“你倒是貪玩,不過我以舊宮人的身份告訴你,這地兒並沒有傳言中的那般邪乎,最多也就是偏僻無光而已,只是有的人疑心生暗鬼,做多了虧心事後,才會生出這些謠言。”
阿木爾將宮燈朝兩邊照了照:“後廷裡的骯髒事的確太多,我雖然入宮不久,但也見過幾個恃強凌弱的惡人。”
綿忻看前面透著光亮,知道是快要走出夾道了:“姑娘,你腿腳可好受些了?待會咱們便要到長街了。”
阿木爾道:“已經沒那麼痠麻了,等會王爺把我丟下來,我自個兒走回去。”
蓉煙在天穹寶殿裡沒有找著簪子,便隻身回了綏萬邦,尋遍了西配殿也沒見著阿木爾,便猜到是跑來這東筒子夾道,趕忙叫上佩兒和福子打燈來尋,碰巧遇到綿忻揹著阿木爾出巷道口。
三人趕忙迎了上去,把阿木爾從綿忻的身上攙扶下來。蓉煙氣急慌張的說道:“小主,不是說別來這破落地方麼,您怎麼就不聽奴婢的勸呢!還有,這個男人是誰?”
佩兒把阿木爾護到身後,衝著綿忻斥問道:“你是什麼人?這麼晚了,怎可出現在內廷?”
阿木爾拽了拽了佩兒的衣服,幫著發懵的綿忻辯解道:“哎呀,佩兒你這是在做什麼?這是瑞親王,這般大呼小叫的,你不要命啦?”
眾人一聽,趕忙跪下道:“奴婢(奴才)給瑞親王請安,王爺萬安。”
佩兒對著綿忻叩了一首道:“奴婢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瑞親王駕臨,還請王爺恕罪。”
綿忻的脾性向來溫潤,對他們說道:“沒關係,你們待會護送這位小主回去,另外,今日你們所見到的情景就當是黃粱一夢,畢竟孤男寡女獨處巷道,有傷風化,更何況這姑娘還是皇兄的……”
阿木爾倚著蓉煙,羞澀的笑道:“靜貴人,博爾濟吉特.阿木爾。”